龍天樓忍了忍,要走。
誰知馬車出衚衕口右轉,挨著街邊停下來,從車轅上跳下個精壯漢子來,瞪著龍天樓道:“你是聾了還是活得不耐煩了,這麼大的蹄聲跟輪聲,你聽不見?”
龍天樓哪受他這個,沒工夫細看那輛氣氣派派的雙套馬車,臉色微沉,劍眉雙揚:“你還怪我!這麼窄一條衚衕,有你們這樣趕車的嗎?”
精壯漢子勃然色變,“好東西,跟馬車搶路還搶出理來了。”
一步跨到,揚手就打。
他可是打錯了人了,龍天樓道:“差點兒沒撞著人,你可也撞出理來了啊!”
上頭抬手一擋,腳下伸腿一撥,“噗通”一聲,挺精壯個漢子,紙糊的似地躺下了。
精壯漢子火兒大,扯著喉嚨一聲:“好東西,你敢打我!”
翻身躍起,靴筒裡已抽出了雪亮的攘子。
就在這時候,車裡傳出脆生生、冷冰冰的一聲:“住手!”
隨著這脆生生、冷冰冰的一聲,車簾掀動,香風襲人,從車裡下來位姑娘,好俊、好美的姑娘。
長長的兩道眉,眼角微往上翹的一雙鳳眼,眸子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懸膽似的小巧鼻子,閉得緊緊的一張鮮紅小嘴兒,一襲紫紅的旗裝,在月光下都耀眼。
精壯漢子忙躬了身。
龍天樓為之一怔,他不是怔別的,是怔他惹了在旗的,在旗的坐著大馬車,必定有來頭。
美姑娘一眼看見了龍天樓也是一怔,她是怔什麼,就沒人知道了,不過只是一怔神,旋即一張吹彈欲破的嬌靨又冷得像冰似的:“好哇!膽大包了天,敢打王府的人,你是幹什麼的?”
果然有來頭。
可沒想到是這種大來頭。
龍天樓不由得又一怔,脫口一聲:“王府?”
美姑娘發了潑,一指馬車道:“瞎了你的眼,吃京城的糧食長大,你認不出‘禮親王府’的馬車來?”
龍天樓不是吃京城糧食長大的,他自然認不出禮親王府的馬車來,可是他聽得見“禮親王府”這四個宇。他心裡一緊,二話沒說,轉身就進了衚衕,聽見美姑娘在外頭叫;“站住,回來!”
不知道有沒有人追進來。
因為只這兩聲工夫,龍天樓已從衚衕那一頭出去了。
出了衚衕口,拐上大街,龍天樓鬆了一口氣,加快步履,直奔客棧,一路在想:怎麼這麼巧,偏碰上禮親王府的,不知道那位厲害姑娘,是禮親王府的哪一位?
一路想著回到了客棧,洗把臉就上了炕,想歸想,可沒往心裡放,合上眼就睡,心裡沒事,一覺準睡到大天亮。
第二章 大難題
真的,第二天,龍天樓睜開眼,窗戶外頭已經大亮了。他還真怕耽誤事,怕讓他那位五叔久等,一骨碌爬起來,漱洗過了,隨便吃了兩口東西,就出客棧直奔巡捕營。
可不,白五爺已經站在巡捕營大門口了。
龍天樓還沒到跟前,就聽白五爺埋怨上了:“怎麼這會兒才來?”
“怎麼,遲了?”
“玉妞讓我帶早點給你,我沒帶,原想你來得早,咱們爺兒倆遛個彎兒,街上吃過早點再見統帶去,哪知道等你到這時候。”
“喲,您還沒吃飯?”
“八成兒你吃過了。”
“我隨便吃了點兒。”
“你小子真行!”
龍天樓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我陪您吃點兒去。”
“別介意了,再吃什麼時候了?等你跟統帶走了再說吧!”
“怎麼,您不去?”
“我去幹什麼?”
龍天樓皺了眉。
“怎麼,你又不是小孩兒,沒自己家大人帶著,還害怕不成。走吧!進去吧!”
白五爺轉身往大門走。
龍天樓只好跟了過去。
進巡捕營,小鬍子統帶也早在後院等著了,連馬都誰備好了,他倒沒說什麼,一見人到,就催著上馬,從後頭出了巡捕營。
小鬍子統帶仍帶著那兩名貼身護衛,四匹馬一前三後的走著,那兩個跟龍天樓挺有話說的,不知道是打出來的交情,還是因為龍天樓是龍家的七少爺。
不管怎麼說,那兩個挺近乎、挺熱絡是實。
龍天樓知道了,那兩個,一個叫韓雲甫,一個叫李士奎。有話說路短,離承親王府還有三丈,小鬍子統帶勒馬停住,翻身離鞍。
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