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個定過了神,英奇眉梢挑得老高,道:“內功、氣功這一類的玄玩意兒,我們不在行,也從沒學過。”
龍天樓笑笑道:“你們既然說它玄,那我就來樣你們認為紮實的,請哪位女客出來幫個忙?”
“我來。”
海珊格格反應挺快,一躍而起,扭著奔了過來。
明珠格格叫慢了一步,氣得噘了小嘴兒,香唇動了幾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海珊格格直衝到龍天樓面前,仰著臉,滿臉是興奮的笑容:“樓天龍,你真行,叫我幫什麼忙?”
龍天樓先欠了個身:“謝謝格格!”
轉望福康安道:“貝子爺,把您墊盤子的方巾扔過來一下。”
福康安抓起方巾扔了過來。
龍天樓伸手接住,道:“這兒沒什麼別的東西,只好拿它將就了。”
手抓著方巾一扯,方巾是漿洗過的,立即成一束地直立了起來。
他拿方巾交給海珊格格:“格格請握著一頭拿好。”
海珊格格連連點頭,一手握著方巾下端,讓方巾直立。
龍天樓道:“格格拿好了,千萬別鬆手,鬆手可就摔了我了。”
這句話說完,沒看見他動,他人已上了直立的方巾頂端,一隻腳就踩在方巾尖上,一動不動。
瞪眼、驚歎、怪叫、掌聲如雷。
龍天樓抱拳一聲“獻醜”,飄身而下,向著那八個說了話:“你們八個裡,哪一個跟著演練?”
八張臉紅了四對,福青道,“我們的輕身功夫沒練到這種境界,弄幾根筷子還湊合。”
蒙德道:“我們只是想跟您過過招。”
“行!”龍天樓一點頭道:“你跟英奇,都是蒙古好手裡挑出來的,都精擅蒙古摔跤,是不是?”
蒙德點頭道:“對!”
“讓人摔倒過沒有?”
“到現在為止,只摔倒過別人,還沒讓人摔倒過。”
“那麼,我站在這兒,兩位常勝將軍請一起來,不必摔倒我,只要讓我腳下移動分毫,我就認輸。”
他兩腳分立,兩手往後一背,接道:“來吧!”
那兩個,登時揚了四道眉,心裡真有點火,自忖摔倒你也許會費點事,要說讓你兩腳動不了分毫,那簡直是——
兩個人心裡冒著火,互一施眼色,跨步上前,四隻手抓住了龍天樓,猛然用力。
抓是抓住了,力也用了,甚至使出了渾身解數,可就像蜻蜓撼石柱,硬是動不了人家分毫。
兩個人火冒得更高,用的力氣也更大。
龍天樓笑吟吟的,像個沒事人兒:“兩位怎麼使勁不要緊,可別把我的衣裳扯了。”
話剛說完,“嘶”地一聲,一隻衣袖到了英奇手裡,英奇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坐下去。
該笑,可是沒人笑,大夥兒都看傻了。
英奇一扔整隻袖子,上來又抓住了龍天樓。
一盞熱茶工夫過去了,兩個人渾身大汗,衣裳都溼透了,白搭,龍天樓的兩腳,剛才在哪兒,現在還在哪兒。
兩個人鬆了手,氣喘如牛,汗似雨下,愣愣地望著龍天樓。
驚歎、怪叫、掌聲如雷。
老郡主流下了淚,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
蘭心格格的嬌靨上,仍是那輕微的笑意,可是一雙美目中的異采,閃漾得更厲害了。
十五阿哥站了起來,聲音都發了抖:“天樓,去換件衣裳去。”
龍天樓道:“謝謝王爺的好意,不忙,我不能厚此薄彼,還有六位呢?八位一起上吧!只要能摸我一下,我照樣認輸。”
那八個可不客氣,等這機會等了半天,還會客氣!龍天樓剛說完話,八個閃身疾撲,一擁而上。
滿座的賓客起先還看得清,九條人影走馬燈似地閃電交錯,疾若穿梭。
可是轉眼工夫之後,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不但誰是誰分不出來了,就連九條人影也分不出來。
只有一樣很清楚,四下裡起了風,直吹、疾旋,連附近幾張桌上的杯盤都帶起來了,不是按得快,還不知道會扣誰身上呢!
轉眼一盞茶工夫過去,一條人影疾閃,龍天樓已笑吟吟地負手卓立一旁。
那八個,還在進退閃撲呢!
福康安站了起來:“行了,別給我丟人了,住手。”
一聲沉喝,那八個倏然收勢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