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4)

小說:永樂大帝-朱棣 作者:九十八度

情。觀者無不感動,陣亡將士家屬無不流淚。他們說:“人生百年,終必有死,而得人主哭祭如此,夫復何憾!我等當努力,上報國家,下為死者雪冤。”古人也並非都是奴性十足,他們要報效主人,但更願為知己者、為尊重自己的人去死。死難將士的家屬見朱棣如此,都紛紛請求從徵自效。莊嚴肅穆的祭場上充溢著一派激越的壯志,朱棣已經把祭祀變成了一次誓師動員。

回想去年燕軍師出北平,僧道衍來為之送行,曾滿懷信心地說,此次“師行必克,但費兩日耳”,如今眾將士敗還,不少人都要看他怎樣自圓其說。想不到他說:“兩日,昌也,自此全勝矣!”道衍不愧是個老謀深算、圓滑機變的和尚。他與朱棣一樣,知道士氣可鼓不可洩。朱棣說“勝負相當,未為大失”,道衍說“自此全勝”。他們非常清楚,此役只可勝,不可敗。勝則龍飛,敗則必死。他們決定再次南征,一雪東昌之恥。

他們進一步激勸將吏,招募勇敢,以圖進取。二月十六,朱棣率師南出。行軍之中,他把諸將士召到帳中,對他們說:“爾等懷忠奮勇,協心同力,臨陣斬敵,百戰百勝。比者,東昌才戰即退;棄前累勝之功,可為深惜。夫懼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若白溝河之戰,南軍先怯懦,見戰即走,故得而殺之,所謂懼死者必死也。刀鋸在前面不懼,鼎鑊在後面不懼,臨陣舍死,奮不顧身。故能出百死,全一生,所謂捐生者必生也。舉此近事為喻,不必遠鑑於古。此實爾等所知也。有懼死後退者,是自求死。爾等毋恃累勝之功,漫不加警。有違紀律者,必殺無赦。恪遵予言,始終無怠,則事可以建,功可以成矣,其懋之哉!”

二十日,燕軍駐於保定。朱棣召集諸將商議作戰計劃。諸將分析說:“定州軍民未集,城池未固,攻之可拔。”

朱棣說:“野戰則易以成功,攻城則難以收效,況盛庸聚眾德州,吳傑、平安頡頏真定,相為犄角。攻城未拔,頓師城下,必合眾來援,堅城在前,強敵在後,勝負未可決也。今真定相距德州二百餘里,我軍出其中,賊必迎戰,西來則先擊其西,東來則先擊其東。敗賊屍軍,餘當破膽。”

諸將說:“二百里不為遠,我軍介兩賊之間,彼合勢齊進,我腹背受敵。”

朱棣說:“百里之外,勢不相集。兩陣相對,勝敗在於呼吸之間,雖百步之內,不能相救,矧二百里耶!爾等無憚,試觀吾破之。”

第二天,燕軍移軍於紫圍八方 。時值二月下,雖已見春之訊息,但早晚猶寒氣襲人,空中水氣往往結露為霜。燕軍從保定移軍東出,浩蕩的大軍在霧靄中穿行。刀槍鎧甲袍服上都結了一層霜花。在一片青藍之中朱棣穿的素紅絨袍本就十分耀眼。這時他的戰袍上也結了一層霜花,宛轉盤繞,就像刺繡的一條銀龍。眾將士無不駭異。他們紛紛稱頌這是個吉兆:“龍為君象,天命攸歸,故有此嘉兆,必獲大捷。”

朱棣說:“我與君等御難求生,誠非得己。且帝王之興隆,歷數有在,豈可必得。但冀幼衝悔禍,奸惡伏誅,宗社再安,吾得仍守藩封,爾等亦各安其所。今兇焰方盛,社稷幾危,奇*書網收集整理吾日夜深憂,乃不思自奮,而以此為異,是亡驚懼之心,而動安逸之萌也。吾恐蹈淪胥之患矣。”

眾將士希望他們擁戴的是一條真龍天子。他們熱切期盼自己製造的神話變為現實,而朱棣不得不表示出有所剋制。的確,現在談龍飛還為時尚早,前途並不平坦。他們首先是求生,一有不慎,便可能跌入深淵。

三月初一日,燕軍緣滹沱河列營。這裡正是官軍往來之衝。燕軍派出遊騎,到定州、真定附近迷誤官軍,且藉機尋戰。十二日,朱棣聽說盛庸已率軍隊來至單家橋,便率師由陳家渡渡河迎擊,但未能與庸軍相遇。朱棣擔心盛庸與真定守軍會合,往返渡河三四次,急欲與之交戰。燕軍沒遇到敵軍,倒在河側遇到一隻猛虎。那猛虎不知是被大軍驚嚇還是向大軍示威,咆哮不止。但虎再兇猛,在數萬大軍面前也不在話下,壯士們刀劍齊加,不一刻,一隻猛虎便斃命了。浩浩大軍格殺一隻猛虎,實在不足為奇,但朱棣把它看作是得勝的吉兆,軍威為之一壯。

及至二十日,燕軍才偵知盛庸軍在夾河,於是揮軍直驅夾河,逼近敵軍。

燕軍在離敵營四十里處紮營。朱棣根據自己的作戰經驗向諸將指授機宜。他說:“賊每列陣,精銳在前,罷弱在後。明日與戰,以勁師當其前,摧其精銳,餘自震慴。中軍常去賊五六里列陣,嚴整待之。我以精騎先薄其陣,繞其背而擊之,如掩扉之勢,推之使前。賊行六里,氣喘力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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