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
尤里被識破,難得地侷促了一下,有點忐忑地偷瞄查理的神色,卻撞進了查理笑意盈盈的目光裡。
查理本是無意,打趣不過一句話,說完笑過,低頭繼續寫。尤里卻是不安了一下,畢竟他之前幾年遇到的那些人,不是驚恐憎惡,就是怪異憐憫。
如今兩相對比,他只覺一顆心好像冬天擺在火爐邊捂著酵的麵糰儘管屋外嚴寒酷冷,但是屋內卻溫暖如春。麵糰裡小小的空心泡“啵啵啵”地長出來,癢癢的熱乎乎的……
頓時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特地繞到查理面前好讓他瞧,還用力衝查理點點頭。
查理樂了,可又有點哭笑不得,捏捏尤里的臉,推開一點點:“乖,別擋著。”
尤里後知後覺現自己遮住了背後壁爐上的蠟燭光亮,在桌上和查理身上投下一個拉長的黑影,忙作無辜狀。又轉回查理身旁摟住他。
查理筆下在走,尤里手上不好亂動,但他怎麼會甘心?胸膛直貼上查理肩胛,摩挲摩挲,還故意在他頸後蹭下巴吹熱氣。
體溫和心跳傳過來,查理哪裡捨得再推。又被撩得心猿意馬,只好草草寫完,撥拉開尤里的手臂從他懷裡一頭鑽出去,抓了一小把銅幣去院子後門口打了等在那兒的小信使。
回來的時候,他莫名其妙苦惱了一下:“這也就是白鴿……胃口這麼好,要是遇到別人請客,你可怎麼辦呢?都不好吃飽。”
“嘁!”尤里一撇頭,“瞎擔心!別人我才不要去呢!”
查理恍然一笑,笑到一半,想起初識時尤里撕咬生魚的狼狽模樣。心頭一縮笑容一凝,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尤里見狀當然不樂意。湊過去壁虎似地往查理身上一貼,沒幾下就得償所願,把人撲到了床上,滾作一堆。
次日尤里大清早就與琳達打了個招呼。又特地跑去鐵匠鋪跟弗納他們說了聲。查理也做了安排。他下午四點出頭就提早回來。整理完筆記,毫無牽掛地和尤里一同赴約。
晚霞沒入西山時。他們一前一後,推開了旅館大廳的搖門。吧檯側對面地牆邊。半米高的低臺上,白鴿已經在了。她眼尖,揚起手臂示意。
赫林迪斯坐在一邊,正手忙腳亂討好格朗姆,抽空衝他們點頭打招呼。卻差點被大野豬逮住機會拱下椅子。
兩個年輕人對視莞爾,朝那邊過去。
這會兒,旅館裡的住客大多回來了,單單來喝酒和用餐的同樣正值高峰,偌大的大廳裡連張空桌都難找。也就白鴿那邊低臺上,因為屬於中高檔消費地專用區,還有兩張桌子。
尤里還好,查理一邊留心別讓興沖沖地客人們給撞上,一邊左右看看。有點不太適應大廳裡的熱鬧氛圍。
兩人花了好幾分鐘才抵達白鴿那一桌。暗夜女獵手唇角一翹:“今天可要多謝你了。尤里,我早就想上來坐坐了。”又問查理:“怎麼了?”
尤里微微臊了一下。反擊道:“事實上,有格朗姆在,你完全不必等到今天地。”
大野豬聽到它的名字,扭頭衝尤里哼哼兩聲,繼續與赫林迪斯作對。
“好熱鬧啊。”查理拉開椅子坐下,回頭掃視大廳。冒險者、忙了一天地小店主和各種匠使、本地的中間人,還有販賣訊息為生的幾個盜賊。在燈燭昏暗的對面牆角,他甚至看到了喝得半燻的黑衣獨眼龍威利。作為一個老練地盜賊,這種情況太稀罕了。
低臺平時招待客人,偶爾會用作比較正式的表演舞臺至於小型表演,就在壁爐前那一圈,也方便收小費臺上的桌子不過區區十張,四張四人的,六張二人的。彼此之間離得更遠更寬敞,還鋪著精緻的細亞麻桌布。牆壁上掛著一行四幅一尺左右大的裝飾畫,臺沿擺了一溜兒盆花,只留出下上下的通道。侍者照例端上來清水,水壺和杯子卻不是銅質,而換成了銀的。
與大廳之間,雖然沒有實質地遮擋,但是卻在無形之中顯得不同。
對一般客人而言,這裡不如下面熱鬧,用餐時又拘謹,還有最低消費限制,一點也不招人喜歡。這樣子,從低臺上看大廳。就有點居高臨下和旁觀者清地意思。查理將目光從威利身上移開,看了一會兒,困惑道:“沒見過這兒熱鬧成這樣子。”
尤里一口氣喝完了水,把銀盃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專心研究著上面精美的藤蔓花紋,隨口道:“仗打完了,做生意地多了,當然要熱鬧啦。”
白鴿微微一笑,手指慢悠悠扣了兩下桌子,譏誚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撥眼看安全了,巴巴地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