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掉竟不算乾淨,連在一起的假根成片,積著細碎的草葉雜屑。
所以查理吃完飯,從營火裡抽了根木頭,插在自己和尤里的帳篷門口,坐下來,開始一根一根擇。
營火邊太熱了。
尤里在他旁邊,解下腰上的劍,照例用純棉軟布擦拭。
奧狄斯拎著古勒過來:“查理,我給你送夥計來了。”
查理見了駭笑,尤里頭也不抬,專心忙乎,隨口回答:“那再好不過了,謝啦。”
古勒一邊學著查理盤腿坐下,一邊哇哇叫:“幹嗎就我一個,維吉爾呢?”
“他下午敲了那麼多樁,累壞了,早點睡覺去了。”
“我也累了!”
奧狄斯哼了一聲,懶得戳穿:“你要是有維吉爾一半安靜,什麼都不幹也行。”
古勒最後掙扎:“那迪姆和桑多呢?”
“迪姆今晚輪到上半夜。桑多要值下半夜。”奧狄斯把古勒地頭往下一按。“幹活!”
古勒咕噥了句。接受現實。
查理手上慢了一點。瞧瞧古勒擇出地一小束墓地苔。一根一根乾乾淨淨。不由微微一笑。放下心來古勒雖然叫得冤枉。真開始動手了。倒也沒打馬虎眼。
他笑容未收。聽到背後不遠不近處。奧狄斯不知跟誰抱怨:“這小子。力氣是不小。性子可得再磨磨。”
古勒顯然也聽到了。扯個鬼臉一吐舌頭。見尤里收劍歸鞘。不解道:“你怎麼不上油?”
尤里也不解:“每天都在擦。昨天今天沒用過。為什麼要上油?”
“我也天天擦。用過了才上油?”
“用過了會髒,髒了得洗,洗過得上油。”
古勒拔出自己的劍來,託給查理和尤里看:“怪不得。我的可比你亮多了。”
“亮了不好。”
“為什麼?要天天上油,才會亮,也鋒利。”
尤里拔出劍來:“其實,黑一點好。至於稍微鈍一點,那又沒什麼。”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查理聽得好笑:“你們的劍又不一樣。”
古勒看看尤里的劍,又看看自己的,比比長度寬厚,不由歎服:“你這都快重劍了,鈍一點的確沒什麼。”
尤里把劍橫向篝火那邊照:“別老是用油擦,它就會黯。黯一點,就不會反光。”
古勒跟著照做,結果劍身映出了明晃晃的橘紅火光。“不會反光?”
尤里沉沉“嗯”了一聲,抿起唇,沒再多說。
古勒有些疑惑,但他瞧瞧尤里神色,知趣地沒有追問。
查理畢竟見識面比古勒廣,見尤里神色沉靜肅殺,心中就明白了。夜襲、埋伏,武器出鞘越早越好,可若是寒光閃閃,也是個麻煩。
水草地盤,那是吃的和穿的,是溫飽問題,是生存之爭,是你死我活的爭奪。真不知道,尤里當年經歷過什麼……
至於鋒口,這畢竟不是什麼武功高手過招,不追求吹毛斷。而且一把武器,鋒口銳利,相應地,刃口處不免要薄,多次砍在骨頭上、砍在敵人武器上,就容易卷。
這在一場廝殺中,比如像湖畔鎮那晚的防禦戰中,是會要命的。
他打住思緒,望向尤里,微微一笑。尤里迎上查理的目光,見其間一片瞭然寧靜,不由略略意外,隨即面色柔和下來,也綻開了個微笑
韋恩與尼瑞斯回來時,奧狄斯他們已經把兩匹馬在營地一角安置了,又騰了個小一點的帳篷給尼瑞斯,重新紮在營地另一角,離馬匹最遠的地方,和查理尤里的那個倒是不遠。
在這樣的荒郊野外,濃湯就是好東西。結果幾個人沒給韋恩留。
他們吃完,朝鍋里加點水切些肉乾,撥旺營火,又給煮了一小鍋。
尼瑞斯的乾糧不像查理和尤里,他的不在幸運紅石這兒。幸運紅石也沒打算給他騰口糧,畢竟一個暗夜精靈加一頭夜刃豹,吃得不少。不過招待點肉湯,怎麼也不會有問題。
一干人等下午就知道了尼瑞斯晚上會在這邊。這對他們而言不是壞事,然而當時誰也沒歡呼。私底下或許有人僥倖過兩句,但此刻看著尼瑞斯在這兒,沒人還能笑得出來。
古勒、桑多兩個活潑點的,為此專門被叮囑過。
所以,尼瑞斯雖然情緒好不到哪兒去,對著凱爾他們,倒也沒有太大難堪。他先給夜刃豹卸了東西和座鞍,然後才一聲不吭跟著韋恩盛了肉湯,坐下來吃晚飯。
韋恩一邊大口塞,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