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查理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個好兆頭。
“龍類……神、奇、的、龍、類。”暗夜女獵手咬牙切齒地讚美了一句,因為近在眼前卻很有幾分棘手的新皮甲,蹙起了兩條又濃又細的紫色眉毛。
“走。”破天荒地,在白鴿和尤里作出決定之前。查理一錘子敲定接下來地行動。“明天先在別處看看。這窩龍留著慢慢想辦法。”
尤里挑挑眉,注視了查理的背影一秒半,搖搖頭,幾步追上去,趕到前頭開路。他敢肯定。在這窩會噴火球的黑母雞身上,查理髮現了什麼不太好的,但藏著沒說。
白鴿沒留心。她盯著坡下那四隻趾高氣揚的黑龍雛龍,舔舔唇,戀戀不捨地瞧了最後一眼,狠狠拋過去一個和暗夜獵人地箭一般銳利致命的飛吻當作預先挑釁,一個手勢招呼格朗姆,跟著斷後迴轉。來的大石頭上磨完獠牙,往地上一趴,開始睡大覺。除了它,誰也沒有這麼悠閒。白鴿和尤里忙著保養他們的武器,查理檢查了一下法杖、護腕和靴子的狀況,開始配藥水。
石南草的藥用部分是它一節一節曲折的莖,當然得去掉上面的刺葉。地根草地藥用部分其實是它略呈藍紫色的匍匐莖,同樣得去掉其上深綠色的細碎葉子。老實說,兩者用來入藥的部分瞧上去挺像。至少查理是這麼認為的。他左手拿起石南,右手拿起地根。湊到火堆邊看了半天,才分辨出哪個是哪個。再三確認之後,查理開始研磨搗漿,順便嘟囔著抱怨了一句:“它們長得真像。電 腦 小說站http://。16 K”
白鴿聽見了當作沒聽見。聳聳肩,繼續給她的弓弦上油。尤里搖搖頭莞爾。有他和白鴿兩個野外來去慣了的給採藥,查理真是被寵壞了。身為鍊金師,藥草都拿到手裡了,居然還得瞅上半天才能認出來。雖然初步處理後兩者都只剩下了胖胖的莖塊,洞裡的光線也有點昏暗,可它們的氣味、紋理手感、粗糙程度,還有軟硬彈性。都是大不一樣地啊。
這樣下去可沒有什麼值得慶賀的。尤里擦完長劍,小心歸入鞘中,抬頭正要說句什麼,卻正瞧到查理低頭忙碌、神情專注的模樣。小小的地坑裡火光微弱,映得查理近在咫尺地面孔愈發顯得只有巴掌大小,精緻得彷彿不像是真的。
尤里望著這一幕。怔愣間。微微屏住了呼吸。他突然生出種不安:要是出聲驚擾,沒準查理就會像夏日中午大雨後的彩虹在烈日下倏然消散一般。“呼”地不見了。
這種奇怪的想法大為不妙,尤里連忙甩甩頭拋開。算了。起碼查理不會認錯草藥,這就足夠了。至於採藥的事麼,橫豎藥品他們都有份,查理又一直對他很好,他不介意替這傢伙多打點兒白工。
白鴿耳尖一抖。炭火的噼啪聲間,四個呼吸裡有一個不太對頭。她掃了一眼洞內狀況,忽然覺得自己和格朗姆有點多餘。
暗夜女獵手在心裡暗笑,偷偷揶揄了一句“真不痛快”,埋下頭繼續上油。
第二天早上,四個同伴出發繞過那窩雛龍,朝西邊搜尋過去。
在前面四天的收穫寥寥後,情況好像忽然扭轉過來了。在山道上走了大約四里路,他們又一次發現了一窩雛龍這回是三隻。
安排好戰術,耐心地等到其中一隻雛龍趴到地上打盹,四個同伴以雷霆之勢突然發動襲擊,順利拿下。
尤里特地將第三隻雛龍砸昏,留了條命給查理測魔法用。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個視野良好、又有足夠廕庇空間的地方午休,順便拿昏迷不醒地可憐雛龍做試驗。
暗夜女獵手自告奮勇到一旁放哨去了。留下查理和尤里在樹蔭下的灌木後忙活。
“來,你數著自己的心跳。”查理從他的腰包裡掏出一支細碳筆和兩張粗糙的羊皮紙,遞給尤里,“我會施放三十次變形術。你幫我記錄一下每個變形術持續生效的時間。如果直接被抵抗,就另外做個記號。”
尤里有點兒被查理搞出來地架勢唬到了,點點頭應了一聲,慎重接過工具。
施法,數心跳;失效,記時間。施法,數心跳;失效,記時間……
將近半個小時候之後,尤里終於如願以償地擰斷了那條可憐雛龍地脖子。
“它們的魔抗很高嗎?”
“不知道。”查理湊到尤里旁邊看了一下記錄地資料。
“不知道?”尤里大為詫異。
“沒有對比……”查理微微一笑,從尤里手中抽出下面第二張尚未用過的羊皮紙,抖了抖,目光不懷好意地瞄瞄尤里,最終還是剋制著瞟向了一旁的格朗姆,“怎麼看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