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做什麼生意?”
“什麼都好。”尤里拿餐巾擦擦手,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長條麵包,幾口就給咬得只剩下一小截,“別太遠了。”
“石堡那邊有訊息回來前,我們還是在鎮子附近找幾樣小活計吧。穩妥點。”查理捏起叉子。先戳了一片萵苣。“嗯,很新鮮……不過有點老。”
“好地。”白鴿愉快地揮揮她的叉子。“和我想的一樣。”
大半條麵包一口嚥下去,尤里差點噎了,連忙喝幾口蔬菜湯送一送。可湯還是熱的,喝得急了,他的額頭上就給逼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好歹緩過勁來後,尤里伸長脖子,從搖門上方望出去天上的雲依舊烏壓壓的,卻沒有一滴雨。(電 腦閱 讀 w w w 。1 6 k 。 c n)於是忍不住詛咒了一句:“這該死地雨怎麼還不下來!”
查理聳聳肩,也跟著望了一眼外頭。這一望之間,他不僅看到了烏壓壓沉默的雲層,還“看到”了雲層上方的雲層。層層疊疊,連綿不絕。其間的水元素,翻騰上下,滾湧不休。或許正是因為雲層中的水元素特別豐沛、也特別活躍的關係,這一次,他地“視野”格外清晰,也格外遼闊。
所有云層地上方,依舊碧空萬里。碧空萬里之下,仿若遠古紅龍的巍峨山脈之上,烏壓壓地雲層翻騰卷蓋。籠罩了其間的丘陵和盆地,也籠罩了平原與水域。赤脊山谷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止水湖與之相比,就像是一頂帳篷下的一隻碗。
如此直觀的“視覺”給人的感受,和雲曉茶經常看到地氣象預報圖截然不同。小法師先生被震撼了。萵苣忽然失去了味道,他肅然道:“是場大雨。”
午後快兩點的時候。憋了許久的大雨終於下來了。幾聲悶雷響過,豆大的水珠連綿不斷地撒了下來。鋪天蓋地、無邊無際。
尤里愜意地嘆息一聲,開啟窗子,好讓戶外陡然涼爽的空氣進來:“怎麼樣,查理。書裡面記載了什麼法術?”
“說了點冷門問題。比如遊魂地形成原因,和維持因素。很實用。”查理之前去圖書館,只是為了解決問題。然而午飯時所“看到”的雲層,開始讓他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對魔法的強大力量,產生了一種純粹的興趣,看書時也就份外投入起來。所以他給尤里的回答,雖然簡潔,卻概括得很精到。
“你為什麼不來這裡看書?客廳太悶了。”旅館的客廳其實不大。而且因為結構所限,也沒有窗子。尤里探出手去,接了幾滴雨:“哈,好風向!不會有雨吹進來。還有那魔杖。那玩意到底能做什麼?”
“好主意。”查理從客廳端了把高背椅進臥室,放在窗旁,跟著探了探窗外。“這裡真涼快。至於魔杖,平時可以往裡面儲備點魔力,然後留到緊要關頭用。”
“這倒是不錯。遊魂麼……”尤里悄然一樂,躬身舉起兩隻手,五指張成爪子一般。壓低嗓門,用顫巍巍的聲音道:“鬼來啦……”踮著腳一小步一小步貼到查理背後,“鬼來啦……來咬查理啦……”
“得了吧,尤里。”查理坐在椅子裡。翻著書,頭也懶得回,“鬼沒你這麼笨。難道你接近獵物前,還要喊一聲尤里來啦?”
尤里洩氣,往椅背上一趴,拿手指點點查理頭頂:“喂,配合一下,有點幽默感行不行!”
“當然可以。下次我會配合地。”查理莞爾。
這回答實在好脾氣,尤里沒話說了。因為查理的頭髮手感很好,尤里忍不住揉了幾把,還湊近去嗅了嗅:“為什麼你的頭髮聞起來很舒服?”
“嘿,那是我的頭髮,不是布娃娃。另外。我用的肥皂和你的一樣。”查理其實不討厭尤里的親近。可他怕自己會臉紅。甚至露餡,只好暗自惋惜著出言制止。並且岔開話題:“這本書你看著不頭暈?”
“不暈。”被抗議了……尤里不好意思再揉,但人總是這樣的:越不讓碰,越想碰。何況查理的頭髮實在長得很好。意猶未盡間,他探頭瞧瞧查理的臉色,偷偷掂了一縷,挑在指間搓著玩。“不過我也看不懂。那上面畫地都是什麼?一個個好像蚯蚓身上長滿了花似的。”
這會兒尤里的動作幅度小了許多,查理雖然被惹得有點兒心猿意馬,倒也還裝得住,所以就當作不知道了。“是通用語。因為地域和年代的關係,有幾處單詞和語法稍有不同。好在區別很小,不影響閱讀。你看不懂,大概因為全書都是用一種老式地花體字母書寫的。”
“哦!大地之母……”尤里翻了個白眼。為什麼要把好好的字寫得那麼花俏呢?難道學問就會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