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我再多言一句。
擁人在懷,親眼見
他,如情人一般抱著一個女子。
它,本應在他身上的外袍,卻披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落著淚的那副長睫之下,是一張絕美於世的面容。眉,如煙淡掃,唇,若櫻之粉,腮,似桃而綴,除卻一雙黯然無光的眼眸,她是那般完美,宛若仙子,出塵無暇。
天際邊重重的紅色打在兩人身上,他邪魅的唇邊微啟著對那女子的話語:“你不是喜歡晚霞麼?——真的很美——”
晚霞很美?落霞披在太白山冰洞前的那次,他是如何對我說的?他說他不愛晚霞,可是現在,現在他卻親口說晚霞很美,只為了她。我——而我——其實,什麼都不是。
心,在這一刻,滴下了血。
宇文邕,你騙我——你在欺騙我——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其實,你喜歡晚霞,不過,不是和我,而是和你愛的那個人。你騙我,騙我——你告訴我,此生只愛我一個人,我信了,而你卻騙了我。你用一世的諾言,去誆套我對你的愛,可是,到頭來,你卻將著諾言食入自己口中,讓我獨守那份繾綣。
“呵……”我默默嗤笑著自己,我的姿色又怎能和他擁在懷裡的那個女人相比?她是傾國傾城,而我卻是庸脂俗粉。他,他又怎會真的喜歡我,愛我?指,抓在假山的硬石上,泥,混著,青苔,嵌入了甲縫。疼,甲中的疼,又怎能敵過心裡的痛?想要上前的質問,瞬間泯滅在眸前的場景中。
退著步,我艱難地去拭眼中已難控的迷濛,然而,淚,卻越拭越多。棋子——是我,玩物——是我,傻子——亦是我……
夢,你醒醒吧?耳畔總有冥冥的吟聲。是夢,他對我沒有愛,他對我沒有愛……沒有……
北周的天子,絕俊天下的男人——他,又怎會愛上一個,平凡無奇的我?
四月——四月——原來農曆的四月第一天也是一個愚人節,呵……是為我而專設的愚人節吧?為我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女人專設的愚人節。
上天為何要如此折磨我?當我期待婚禮的時候,殘忍地讓我聽到棋子的故事,當我快要釋然的時候,生生地讓我看到這一幕。上天,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讓我落入這萬劫不復的北周,讓我經歷一個我無法承受的愛的詛咒。
如何走的路,如何出的門,如何回的宮,如何入的靜鴻閣,我已毫無知覺,只是回來的那一刻,我已無法再立。
蘭花——蘭花——搭成心形的蘭花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