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睜不開，一顆鮮血淋淋的心，已經疲憊到毫無力氣。誰在跟她說話？閻王嗎？她是不是死了，心底猛地一驚，她慌忙睜開眼睛，坐起身。身旁，閻王摸著鬍鬚，對她嘆了口氣。
“閻王……”她輕輕開口，聲音卻嘶啞得可怕。
“丫頭，你現在已經是一縷幽魂，肉身已經死了。”閻王揮了揮袖，一個火紅的大銅鏡，清素抬頭一看，自己橫躺在皇宮大殿內，背後的箭還沒有被拔掉，她全身都是傷痕，慘不忍睹。韻兒的肚子微微隆起，怔怔地看著她的肉身，那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清素的心。
“韻哥哥，別看了……她已經死了……”藍皖箐溪忍住劇烈的悲痛，走上前去，輕輕抱住韻兒的肩膀。“韻哥哥，這裡很危險，水逾那老賊很快就要攻進來，你……還是跟我一起回藍國吧，你的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親眼目睹了她在戰場慘死，他卻無能為力，距離太遠，也使不出火，這種眼睜睜看著她死亡的心情，他何嘗不悲傷？
“我不去……我不去！！”韻兒失神地大吼，聲音把清素的魂兒也嚇了一跳，“她不會死的……她說過她會回來……”她說過的，回來之後，要放泉自由，可是，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為什麼要丟下他一個人……還有他們的孩子……
“韻兒……”她心痛地凝望著那個少年，掙扎著想要起身，但一起身，便感到一陣劇痛。“啊……”
閻王眉頭一皺，大手一揮，銅鏡立刻消失。“丫頭，你強行使用內力，肉身受到巨大的損害，連魂魄都受到了損傷。”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手覆上清素的頭，一陣淡淡的綠光閃過，清素頓時覺得剛才的疼痛消失了。“這樣你好點了吧。”閻王收回手，面色複雜地看著她，“你居然為了那個叫默煙的孩子那麼衝動，你可想過你會死？”
默煙……他也，死了……“丫頭，你的壽命未盡，本不該在這裡死，可是你卻為了他而斃命於此。”閻王瞪著她，“我又得幫你這死丫頭找肉身。要找到合適的還是很難，現在你是幽魂，只能待在地府，你就先等等吧，等本王找到合適的肉身，再告訴你。”
“那默煙呢，閻王，你可以幫他還陽，對不對？”她既然可以這樣做，那麼默煙也應該可以。
“不行。”閻王直接拒絕，“那個孩子的肉身已經中毒了，他的五臟六腑全部損壞，為了你又捱了一劍，肉身如果損壞太重會直接影響靈魂，他的靈魂已經是殘缺的了，再說本王幫你找都很費勁。”他中毒？怎麼會這樣？清素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閻王，為什麼她不知道？他究竟對她隱瞞了多少？
“你恐怕不知道吧，那個叫什麼幻的小子，給他下了劇毒。”閻王搖了搖頭，嘆道：“這孩子也痴情，你和他的緣分，也到此結束吧。”下了……劇毒？心頭一顫，淚水就這樣順著臉頰滑了下去，“閻王，你是閻王，你可以幫他還陽的，對嗎？求求你，他是為了我……為了我……”如果她早一點發現，他也許就不會死了，不會……離開他了……
“你這丫頭，說的容易，就算我想給那孩子還陽，肉身也不好找，更何況，那個孩子就算死了，魂魄依然不肯離開你的肉身，要抓住他的魂魄也不容易。”閻王哼了哼，丟給清素一個瓶子，“你的心魂並不穩定，吃了它，本王還要替你找肉身，多則一年之內找到，少則三個月。”
“默煙，默煙呢？”她握緊了手裡的瓶子，耳邊還回蕩著閻王剛才的話，‘魂魄依然不肯離開你的肉身’，不肯離開嗎？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默煙，你真是……天下最傻的傻瓜，我何德何能，能讓你如此付出？閻王瞥了一眼她苦澀的笑容，一聲嘆息似有似無，“你不必擔心了，本王也會幫他的。”
“謝謝……”她輕輕閉上眼睛，她和他在一起，也差不多十年了吧，十年來，她從未好好關注過他，他一心為她，而她居然遲鈍得沒有發現，在慕容府懲罰的一掌，他那張受傷的神情似乎浮現在腦海裡，他那時，該多傷心？默煙，我欠你的，你叫我怎麼還？若能重新來過，我定不會叫你傷心，定不會……讓你如此心甘情願為我付出。
……
“救命啊……啊……閻王大人，救……啊！！”
天啊，又來了……閻王頭疼地擦了擦額上的汗，身子氣得直髮抖，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讓靈魂聞風喪膽的牛頭馬面，正被掉在橋樑上，牛頭的臉上一青一紫，馬面欲哭無淚。而他們邊上，清素正飄在空中，笑嘻嘻地看著他們：“怎麼了？這點就受不住了？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其實也沒什麼好的嘛。”撇頭看了看氣得快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