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面說上幾句話,要是警察馬上來,就什麼也說不成。冷薇說,我們不是一直在說話嗎?陳步森說,我要當面對你說,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他泣不成聲。
冷薇沉默了。陳步森說,真的,你用不著用話來誘騙我,好抓住我,如果我想跑,我就不會去醫院,我不會逃避責任的,你要相信我,你如果相信我,我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就是槍斃,或者把牢底坐穿,我都不怕了。冷薇說,我都答應你。陳步森說,我樓下有一個派出所,我們見面後,我會自己過去。求你不要通知警察,讓我們說上幾句話,因為我這次進去就不曉得能不能見面了,給我一點信賴,好嗎?冷薇說,好。八點鐘在我樓下。自不自首,隨你的便,我已經原諒你了,只想見見你。她補上一句:淘淘也想見你。
十五。誘捕抑或誘惑(4)
電話放下了,陳步森的重擔撤去,他知道一切結束了。為著冷薇的大度,陳步森內心非常感激。那感覺跟與失戀戀人失而復得一樣。
他猶豫要不要告訴劉春紅,想了半天,還是把她找來了,說,我明天和她見面。我決定了。劉春紅望著他,半天也沒說話。然後她大喊大叫,和陳步森扭打起來。她說,你這是要尋死啊,你找她就是找死知道嗎?陳步森說,其實她只是要和我見個面,自不自首隨我自己。劉春紅說,陳步森,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過去的你多麼聰明,可是你現在像個傻瓜一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她的話能聽嗎?一個被你殺了丈夫的人的話能聽嗎?陳步森說,她沒說假話,我相信她。劉春紅最後說,你去死吧,我不陪你了。今天晚上你從這裡滾出去!
陳步森的衣服被她扯碎了,他說,行,此事與你無關了,我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要好好活著,我只有來生報答你了,因為我明天很可能去自首。劉春紅哭得彎下了腰。陳步森說,不過我也敢保證,明天她肯定不會叫警察來,無論我過去做過什麼,她知道後來的陳步森是誰,我相信她,她也相信我。
。。。。。。次日清晨,陳步森很早就醒了,他在等待那個時間的到來。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伏在桌前做了一個禱告。他突然覺得自己很需要禱告。他根本不用想就禱告出來了。他對神說,我要去見她,因為你原諒我了,她也原諒我了,我要去謝謝她,然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他離開的時候,發現劉春紅不見了。
上午八點鐘,陳步森準時來到了冷薇家的樓下。他慢慢地接近那裡。陳步森想,她該不會騙我吧?他對自己說,你為什麼不相信她呢?於是陳步森沒有猶豫,大步來到樓下。可是沒有見到冷薇。陳步森腦袋裡狐疑地旋轉了一下,不過他想,還差一分鐘,也許她正在下樓。可是他剛抬起頭,就看見從四個方向衝出幾十個埋伏的警察,朝他撲過來。
陳步森什麼都明白了。他叫了一聲冷薇的名字。那一聲顫抖的叫喚很痛苦。他從二樓過道的窗戶上瞥見了她的臉,她正在往下觀察,又迅速地消失了,接著他就像被幾根粗大的圓木撞倒一樣,在一片巨大的吆喝聲中,陳步森被警察們死死地摁倒在地上,他們的膝蓋快把他的骨頭壓斷了。
第三部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逸出了周玲的視野:陳三木對周玲的愛是建立在他的自信上面的,現在他的自信喪失了,愛也就隨之消褪。有一天,周玲帶學生出差去外地參加音樂比賽,她回來拿遺忘的機票時,看見了令人不能相信的一幕: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年輕姑娘坐在陳三木腿上。
十六。爆炸性的新聞(1)
經過了漫長而堅硬的冬天,樟坂漸漸恢復了生機,那些蘊藏在褐色泥土下面的種子在陽光的催促下變化形象,長出了各種奇異的花朵,像一次秘密的公開。是因為陽光的照射還是自己生命的理由,它們在特定的時間得以盛開?這才是真正的奧秘。在樟坂,人們是不太關心草地何時返青花兒何時開放的,因為習以為常;大街上走動的人們更關心自己的生計和工作,他們匆忙的身影表明,人幾乎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們跟生命的關糸也僅限於自己。他們拜拜街角的土地公也是為了自己的生活,所以說樟坂人和生命真理的關糸模糊,人與人的關糸也出了問題,你看,春天的到來並沒有給人帶來喜樂,路上看不到成群結隊春遊的人,除了無知的小孩子;至於人和自然的關糸就不言自明瞭,賺錢遠比欣賞風景重要得多。只有在徹底瞭解生命和自然秘密的人,才會從自己的耳朵裡聽到隆隆的春之聲的巨響。
但這一年的春天對於樟坂來說,是特殊的。比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