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惡習早就已經銷聲匿跡,怎麼可能在女生寢室裡再度出現?
蘇舒屏住呼吸,握著手機的右手微微顫動,眼睛慌亂地到處張望。幸好,日光燈是開著的,燈光雖然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慘白,卻總比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要讓人安心得多。
公鴨嗓的女人說完那句話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沉默半晌,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手機裡再度傳來聲音,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蘇舒稍稍鬆了口氣,懸著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腳步聲再次傳來,這次是漸行漸近,很快就走回床邊。
蘇舒心裡緊張得要命,卻不知道如何是好,為手機中那個睡著的女人擔心。然後,她聽到一個無比溫柔的聲音:“蘇舒,蘇舒,睡著了?”
蘇舒心頭陡然一震,她聽得十分真切,這個聲音,並不是剛才那個公鴨嗓,竟然是和她同寢室的沈嘉月!
沈嘉月,怎麼會是她?
剛才,那個公鴨嗓去哪了?手機裡傳來的腳步聲從消失到再度響起的時間間隔是那麼短,不可能那麼巧合地錯過了。除非——除非公鴨嗓和沈嘉月就是同一個人!
蘇舒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噩夢。直到現在,她都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一場噩夢還是現實中真實發生的事情。如果以邏輯思維來推斷,那肯定是一場噩夢。但如果以她的親身感受來推斷,那肯定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難道,沈嘉月真的被“鬼上身”了?想到那個兩眼慘白、縫住嘴唇的恐怖頭顱,蘇舒不由四肢發冷,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要凝固。
然而,恐怖不僅僅於此。蘇舒幾乎可以肯定,那個睡著的女子,就是她自己。而沈嘉月,不,是上了沈嘉月身的那個恐怖頭顱,正在伺機生吞活剝她。至少,在手機裡面,傳達的資訊就是這樣的。
手機裡面,沈嘉月再叫了兩聲,看蘇舒還是沒有反應,冷笑了幾聲——果然,這幾聲冷笑暴露了她的原形,是那個公鴨嗓的冷笑聲。
緊接著,聽到沈嘉月“啊”的一聲尖叫,彷彿運足了力氣,提著什麼東西狠狠地砸向睡著的女子。手機裡傳來鈍器砸在人頭上和女子慘叫的混合雜音。女子的慘叫裡中充滿了痛苦,撕心裂肺、肝膽俱裂般,彷彿千萬個冤魂聚集在一起,恐怖到了極點!
對蘇舒來說,慘叫聲的震撼力是如此之強,以至於她情不自禁地也慘叫了一聲。這時,她才發現,她叫出來的聲音,竟然和手機裡傳來的慘叫聲極為相似!
手機的聲音還在繼續。沈嘉月沒理女子的慘叫聲,依然有條不紊地拿著鈍器一下一下很有耐心地砸。
“好痛啊!”床上的女子發出了她人生中最後的聲音。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了。手機裡傳來鈍器與骨頭相撞擊後發出的沉悶的聲響。偶爾,還能聽到骨頭破碎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嘉月才停止了瘋狂的破壞。手機裡死一樣的寂靜,只聽到沈嘉月粗粗的喘氣聲。
此時的蘇舒,被手機裡傳來的聲響嚇得全身癱軟,動都不敢動一下。短暫的沉靜後,手機裡再度傳來細微卻清晰的聲音。
她聽到有人在吮吸的聲音。
她聽到有人在撕咬的聲音。
她聽到有人在咀嚼的聲音。
然後,蘇舒的腸胃裡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吐了起來,穢物直接吐在了床上,臭氣熏天。
也許,是這種臭氣刺激了蘇舒。一向有潔癖的她,竟然鼓起了勇氣,從床上爬起,緩緩地挪動身體。
她挪到星星的床頭邊,彷彿虛脫了般仰面躺倒。
手機,自然不敢再握在手裡,在挪動時就故意鬆了手,任它摔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電話?
是惡作劇嗎?是的話,打電話的人又是誰?能把她和沈嘉月的聲音模仿得那麼逼真,只能是身邊的熟人。究竟是誰呢?
怕就怕這不是惡作劇。不是的話,那這電話又預示著什麼?
蘇舒想不通。她只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莫名其妙了,也太可怕了,很可能會有什麼的噩運降臨在自己身上。
但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蘇舒為人行事一向內斂低調,與世無爭,卻還是惹來了這麼恐怖的無妄之災。
一陣倦意襲來,蘇舒頭昏腦漲,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大廳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響起了腳步聲。
蘇舒心裡一緊,大氣都不敢出。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腳步聲,她聞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