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辦,他就……”曾楠弱弱地說著,小心翼翼地看著簡凡的臉色,不知道簡凡是什麼意思。說到“他就……”接下來的話不敢說了。
簡凡嘆著氣,卻是知道這走得倉促,都是事情來得太急的緣故,曾楠一停簡凡就問上了:“那你準備怎麼辦?”
“你說呢?”曾楠包袱踢回來了。
“我問你呢?你再問我?”簡凡眥眉瞪眼,兇相外露,嚇得曾楠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就見得簡凡有點火了,有點火冒三丈了,右手指著曾楠幾分生氣地說著:“知道我為什麼懶得跟你說話嗎?這事不是沒有來得及辦,是已經辦了,張傑一走,你們把錢和欠條又退回去了,原毅明乾的這事是不是?你授意的是不是?……昨天我出院第一個地方就是去的張傑家,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又怎麼樣?我們做生意總不能拿個兌現不了的欠條吧?再說當時跟他家裡說明了,要換房的話還是七折,這怎麼了?這人情夠大了吧?總不能白給吧?白給也得有個名堂呀?”曾楠脾氣也上來了,倆人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了,或許從倆人角度來看,都有點欠妥。
“呵呵……嘿嘿……哈哈……”簡凡突然笑了,笑著說了句:“好,說得好,你終於給了我一個不再摻合到這個案子裡的理由,我他媽可以安安心心回家睡大覺了啊。”
說完了馬上掉頭就走,理也不理,曾楠這倒迷茫了,追在簡凡的屁股上,想拉著一看傷處又不敢拉人。喋喋地問著:“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說著攔到了簡凡面前,有點不顧形象了,簡凡嗤著鼻子說著:“意思就是,十四年前那樁案子真兇要淹沒了,案子要擱淺了,如果在擱淺前面加個限期的話。倆字:永遠……爽不爽?”
“什麼意思,真兇不是仝孤山已經落網了嗎?”曾楠一驚脫口而出。
“是嗎?那把曾國偉誘出來的是誰?設計這個案子的又是誰?有人告訴你嗎?有人告訴你仝孤山認罪了嗎?”簡凡一問,曾楠立時怔住了。看著簡凡猛地靈光一現:“你知道,是嗎?”
“你問張傑去吧,我還真不知道……我就知道了,也沒治,懸了十四年了,懸著唄……曾楠,實話實說,我挺可憐你的遭遇,十幾年了你遭遇的人和人之間薄情寡義還少嗎?不過可憐又可笑的是,這十幾年你成功地把自己也變成了一樣薄情寡義的人。唐大頭拿你當妹妹當親人。你呢?拿他當個擋箭牌最合適吧?……張傑給你們傳的訊息不止一次吧?這人都不在了,你就沒看著他們孤兒寡母可憐?辦得這事寒不寒心……還有我這個倒黴蛋啊,拿著一堆有案底的古玩把老子調戲來調戲去。有意思呀?……不過現在我倒覺得你比我還可憐,一直矇在鼓裡呢。哈哈……”
簡凡幾分情不自禁的傻樂著,撥拉開曾楠,大搖大擺,頭也不回地走了。曾楠被簡凡說得怔在當地,半晌瞪著兩眼,眼看著簡凡越走越遠。就像彼此的距離,再也難以彌合……
第91章 鴛侶舊夢痕
機場,每天匯聚相逢之喜和別離之憂的地方,簡凡從候機大廳徘徊到停車場,顯得有點微微坐立難安,對於他,既是相逢,亦是別離。
耳邊,偶爾會掠過飛機起降的轟鳴;眼前,是來來往往陌生的面孔。大廳的中央,幾對夫婦帶著或大或小的小孩,剛剛下機;登機通道口上,一對戀人正擁彆著,男人不忘在女友的耳邊最後幾句竊竊呢喃;又一趟班機落地乘客湧進來的時候,簡凡落落寡歡地踱出了候機大廳,第N遍又掏著小鏡子,耀耀自己傷痕未愈的臉。
繃帶,輕輕地揭了一層,簡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罵了一句:“媽的,連老子當小白臉的機會也剝奪了。”
確實剝奪了,左頰顴骨附近的傷口斜斜的一道,爆炸後被波及的汙染性創口,現在癒合成一條粗粗的疤痕,就像誰在白皙的臉上用粗毛筆濃濃的畫了一道,原本俊俏的帥臉帶上了幾分猙獰。
裝起了小鏡子,有點無言兼無語,體膚之痛永遠比不上留在心裡的切齒之痛,一閉上眼就會浮現硝煙中那最後一幕的景像,是張傑,在爆炸的火光中斜斜地飛起來,最後的一絲生命光華消逝在自己看不到地方,留下來的,是個懵懂的孩子和抱著孩子哭的妻子。
這就是英雄,一剎那熱血上頭、一時間萬眾矚目的榮光之後,留給他自己的是冰冷的勳章和墓碑,留給親人、留給朋友、留給他身邊人的,是無盡的緬懷和傷痛。
“媽的,這個傻X,一摸著槍就興奮,一出勤就想著出風頭……”
簡凡還是難以釋杯地罵了自己最親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