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了,她會發個簡訊,累了吧,早點休息;爾後他的簡訊回過來,不累,你也早點休息;再然後她有點辭窮,發個簡訊問:家裡還好吧?上週我見到莉莉了,她在師大附中實習,一切安好……再再然後,他的簡訊又回來了:那就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
再然後,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幾條淺顯的簡訊發呆。
就像今天,梁舞雲走後,楊紅杏還是對著那幾條簡訊在發呆,其實心裡也隱隱地希望梁舞雲的判斷是對的,可偏偏像以往一樣,簡凡還是那麼難以捉摸……
…………
…………
相對城市裡一家一家封閉的空間。在農村的正月天裡卻是更要熱鬧幾分,東家裡喝個酩酊大醉、西家裡嘮個昏天地黑,要不三五湊桌、七八成群,麻將、撲克打個徹夜不歸,反正這正月天裡,除了正事不幹,什麼事都幹。而且現在農村裡進城打工的多了,忙了一年累了一年歸家的大姑娘大小夥,像這麼著不幹正事瘋起來,就更來勁了。
村口西頭酒坊簡放老頭那家對於本村多數人家還是羨慕的,倆老口七十多的人了,身體倍兒棒,能成雙成對活到這麼大年歲在村裡也不多見。想不羨慕都不成;那仨兒子呢就更別說了,一個釀酒、一個廚子還有一個警察,在村裡人眼裡都是富裕戶,一個比一個出息。你說一大家子十好幾口三代同堂,就那架勢讓人不羨慕都不成。
曾經聽過城裡人笑話農村人:出門就見山,回家孩子老婆一大攤。事實上可以說這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有時候幸福很簡單,最起碼在原生態尚未消彌殆盡的村落裡,幸福的含義沒有加進更多複雜的東西,一輩子有吃有穿,平平安安恐怕就是最大的幸福。
簡放老頭幸福的這家大院門口拴著兩條土狗,正臥在太陽底下曬得暖洋洋地,連身邊的骨頭也懶得啃,看來過年伙食不錯。院子裡咯咯咯蛋嘰喳著,簡老頭的老伴彎著腰手伸進窩裡,喜滋滋地掏了四顆紅皮還有點燙手的雞蛋,樂得一笑露著年前剛鑲的牙,雪白雪白的,要是乍看一眼看這臉色、看這打扮、看著走起來四平八穩的樣子,根本不像七十出頭的老太太,說五十多都有人相信。拿著雞蛋剛起身,就見老大家那瘋丫頭從屋裡南房奔出來。一見奶奶樂著喊著:“奶奶……我媽呢?”
“在南房後你嬸家……哎,幹啥去。”老太太喊著。
“手機……給我媽看手機簡訊。”簡莉剛收到楊紅杏的簡訊,正樂著呢,揮了揮手裡的大塊頭PDA。
奶奶這難得開化一下,撇著嘴不屑了:“都弄啥手機呢,又不會下個蛋,還不如我這雞仔貼心涅……”
“咦……奶奶,這可比你這窩母雞還值錢。”簡莉呲牙咧嘴地笑著。跟解放前過來的爺爺奶奶已經很難解釋現在的東西了,接過了奶奶手裡的東西放回了廚房又問著哥簡凡去哪了,一說卻是到羅鍋家殺豬去了。顧不上羅嗦了,直奔著出了院門。
一驚一乍的把院門口的狗兒嚇了一跳,正逢著老媽聊天回來,差點撞個滿懷,梅雨韻不悅地拍了閨女一巴掌埋怨了句,簡莉顧不上多說了神神秘秘拉著老媽遞著手機:“媽……你看你看……杏姐給我哥發的簡訊……嘿嘿……笑死我了……”
這倒讓梅雨韻上心了,現在一看兒子蔫不拉嘰的樣子就來氣,再一看兒子和楊紅杏這不近不遠不像一對的樣子更來氣,一翻手機一看,再一看,這其中的意思是什麼足夠露骨了,梅雨韻眼眯著微微地笑了,不過一笑之後又剜了簡莉一眼,給了女兒一個脖拐埋怨著:“誰讓你亂看你哥手機?你哥知道了又要發脾氣。”
“嗨,媽你又翻臉不認賬了是吧?不你讓我注意刺探他們感情進展及時向你彙報麼?”簡莉噘著嘴反過來埋怨上了,梅雨韻一笑把女兒拉過來耳語了幾句,指點著閨女趕緊的給兒子送去,簡莉也正被這事搞得樂得滿開懷的,頻頻點頭,一溜煙往村後奔去了。
村北頭,老式的牲口場前,高大的羅鍋叔正彎著腰和簡凡一起架著半片新殺的豬肉吊在鐵鉤上,過了初六就能出新肉了,這是第一撥。簡莉喊了幾嗓子,就見得簡凡應了聲,告別了羅鍋叔,提著個剛褪毛的豬頭上了青石路,簡莉卻是幾步前來,笑吟吟地看著簡凡道:“哥,告訴你個好訊息,想不想聽。”
“不想。”簡凡不理會。
“怎麼了又?”妹妹翻著眼。
“你不是嘴饞了就是想你哥兜裡的錢了,還會有什麼好訊息。”簡凡笑著把豬頭遞給妹妹:“拿著。”
簡莉呲著牙躲開了,這血淋淋的東西雖然好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