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的人給你使絆子穿小鞋,那可就划不來了,這年頭好容易混個小官,誰不理解群眾事小、仕途事大的道理。最後還是這位從刑偵上升上來的紀檢書記站出來頂上了,不過也只有他頂上來最合適,基層出身的人熟關係廣,年齡又大幹不了幾天了,本人又好大喜功,估計他就不站出來也得被梁局點將。
第一輛裡在第一個路口拐彎走了,陳副局揣摩的良久,揣得清已發生的事,可想不通即將發生的事,比如梁局態度很不明朗,理論上這次特警支隊成功解決綁架案還解救回來了人質,這怎麼著也得宣揚宣揚擺擺功亮亮相吧,可偏偏會上這件事似乎根本就微不足道,梁局著重強調的截訪事件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因為這事給大原城市形象抹黑,更不能有警務人員涉嫌其中的話。如果按常理推測,說這話就是要撇過一邊來個冷處理,可偏偏又對處理此事的伍辰光青睞有加,這態度曖昧得就有點讓人看不懂了。
喲!?這是扔出來個墊背的!?要不就是要開始有什麼行動了?……陳副局揣摩到了要點上,心裡暗暗地下了這麼個定義。
第二輛車裡,吳支隊和政委,支隊長略略有點不悅地問著政委道:“哎老張,這回伍書記親自出來掛帥,什麼意思嘛,咱們倆不行呀?”
“得了唄,咱們這級別不到,這事是市委親自過問的,總得有個像樣級別的以示咱們公0安局重視呀?”政委解釋道。不過支隊長很不屑地說著:“有什麼呀?還不是官匪勾結欺壓老百姓,出事了是打咱們警察的臉,這事要讓處理太容易,別說特警支隊,就幾個派出所都把他們收拾利索了。”
“牢騷太多防腸斷啊,老吳,你要再在人前這麼說話,我這政委可就當得有問題了啊。”政委笑著勸了句,支隊長笑了笑扔了句:“這次咱們都沒問題,要出問題,伍書記扛著。”
“那也未必啊,什麼事都有倆個方面,既能毀人也能成人,萬一這事處理好的話,沒準有人就撿著大便宜了,老吳你想想啊,正義這個角色現在是空缺,誰要能把這個角色演好,誰在這個事件裡獲益就最大了。”
“可能嗎?咱們要站到主持正義的位置,那地方政0府怎麼辦?站到非正義的位置?你別覺得我是大老粗不懂這個理啊,截訪截訪、越截越訪,這事從鄉鎮到中央一級,就沒有能解決了的。”
“所以嘛……伍書記站出不就正合適嘛,年歲五十出頭了,這個位置也到頭了,沒盼頭沒想頭的時候就敢冒頭了……你幹嘛非搶著打頭陣,那有好嗎?”
“呵呵……這倒是啊,我還真沒政委你想得遠……”
一個支隊長一個政委,小聲咬著耳朵,一如既往的投機。到了第二個路口,在先送你、還是先送我回家的爭執中,這輛車也消失在夜幕中。
就像一次越走人越少的夜路,雖然是燈光輝煌的城市,很多時候總讓人有前路誰為同路人的孤寂之感,伍辰光看著背後跟著車越來越少,回支隊走了一半車程,只剩下後面跟著三輛車,都已經是空車了,人都坐在自己這輛車上,收回了眼光,向後看了看,一路上的沉默不知所想。或許和前兩輛車上的同事所想如出一轍,此時才開口問著刁主任道:
“貴軍,現在這幾件事都擰巴在一起了,你覺得咱們從哪兒開啟局面合適?”
“伍書記,這個我可說不好了,要論刑偵您可是我們的前輩。”刁主任很客氣,別說和伍辰光比,就身邊這倆位都重案隊出身的他都自知不如,不經意的奉承了句,伍辰光似乎沒覺察到這話的恭維,蹙著眉問著:“宣佈的假死訊如何?在這件事扮演不光彩角色的人很多。大部分和平安息息相關。”
“不行……”刁貴軍搖搖頭,很誠懇。
“為什麼?”
“遺產繼承第一序列只有三個人,楚秀女、李婉如、楚穎,在沒有李婉如謀害其他繼承人確鑿證據的前提下,誰也無法剝奪她的繼承權,現在假死訊控制在很小範圍內,這種情況下,最容易讓人得意忘形,胡作非為,比如沒履行工商註冊和股權變更手續,比如迫不及待地也想把寇莊楚秀女的財產收歸己有,等等之類……而如果我釋出了這個假死訊,楚秀女又昏迷不醒,那正好是成全了她,她身邊的律師能把這一切給她做得合理合法,我們再要找問題就難了……”
“嗯……有道理,還是年輕人的思路細點,高峰,你那兒怎麼樣?”
“伍書記,隨時可以抓人,不過就看上面敢不敢下決心,想不想把他們釘住了……恆益的黑賬目我們從他們財務人員的私人電腦裡提取到一部分,和銀行的出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