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單位有人來過,私下交流唄……全國各城市指南我都有。”費胖子後座上弱弱地說著。
簡凡扭著鑰匙發動車,倆人又被老費說得哭笑不得,氣咻咻罵了句,掉頭循著原路返回,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氣也出了,再往下你也把他怎麼不了著,再說老費也沒提小梁莊的那檔子事,其實說起來吧,除了對費仕情冒名有點火大,其他倒覺得可以理解。
男人嘛,誰也懂得這其中的事。
剛調頭立馬就是剎車,最不經意的時候來了緊急情況,一剎車趕緊地往路沿上倒,直到咯噔一下子撞到了路牙,三個人頓時心下一凜,看著窗外,轟轟鳴著笛聲然後是轟隆隆開過了兩輛大型挖掘機,皮卡堪堪只有人家的車輪高低,後面還跟著一輛公共汽車也似的大巴,說什麼來著,人走背字了,喝涼水都塞牙,下了車窗朝外啐了句罵了句,跟著調轉車頭,跟在這行車的背後。
剛剛駛出幾十米,車隊嘎然而停,偌大的探照燈一晃,挖掘機前的地方亮如白晝,是片居民區,簡凡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肖成鋼和費仕青也爬著車窗看,只見得從大巴車上奔下來了足有四五十人,遠遠地看著十個八個一夥一群四散到路沿後的居民區裡,挖掘機轟轟開著油門鳴著喇叭,靜夜裡格外刺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這是幹什麼?
簡凡一愣沒回過神未,看看肖成鋼、又看看費仕青,仨人同時搖搖頭,肖成鋼納悶著,不像施工隊呀?費仕青立時反駁著,不是施工隊哪來的這種重型機械。
可不,那兩輛重型挖掘機伸著機械臂,亮著的照明燈,轟著大油門,似乎已經蓄勢待發,又是過了片刻,就在仨人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又看見了遠遠燈光下披著雨衣的施工人從一戶民房裡出來了.三個兩個架一個,被架著的和架人的在糾纏、在掙扎,還有位裸著上身被幾個人拖出來的,一拖出來十幾個人圍著外面看不到究竟,不過對於己經慣於整人的警0察來講不用看也明白,這是以眾敵寡的最佳方式,圍上一圈一人一腳一手,打懵你都不知道誰出的手。
“王八蛋……”肖成鋼一手猛擊車門,這事有點看不過眼了,就要奔出去,簡凡一把揪著,死死揪著,喊著老肥搭把手,於是費仕青聽話了,直從後摟著肖成鋼,這當會簡凡明白過來了,緊張地勸著:“別管,這是強拆……你一個人管得住麼?”
可不是強拆是什麼,人一出來,其中一輛挖掘機轟隆隆開過去,大挖鬥朝著兩層的小房頂一敲、一鏟、一推、一挖,霎時一個四方的房子成了一片瓦礫,在雨夜裡騰起了一陣灰塵,又瞬間被瀝瀝的細雨淹沒了。
車未動,看得見有人在喊、有人在哭、有人拉扯著拆遷人要理論,頓時招來了更多的拆遷人和更多的拳腳,剛剛還寂靜一片的居民區,隨著拆遷人迅速而有力的清場,一間一間倒坍、一間一間變成了瓦礫,衣衫不整被從睡夢中拖起來、拉出來、扔在雨地的居民越來越多,能看得見歇斯底里地在哭喊、在狂吼,但聲音都被挖掘機的隆隆聲淹沒了……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幾個人駕著一位上年紀的拆遷戶出來了,後面像是家人、像是親人的,舉著鍬把朝著拆遷人腦後就是一棒,那人如木樁一般呼咚栽倒在地,簡凡幾人遠遠看著又是一群人如狼似虎般撲了上去,那人,在一群人的身影和腿腳之後看不見了。
“呸……王八蛋……”
肖成鋼急了,反手一個耳光,費仕青哎喲一聲趴後座上了,這下實在,比鍋哥的狠,簡凡手一緊,連肖成鋼的襯衫,沒拉住肖成鋼,只扯下來一片襯衫布,再抬眼肖成鋼已如虎出牢籠,大跑流星地奔上前去,指著這群施虐的人叫喊著什麼,遠遠地看著又和幾個撕打起來……
“哎,還以為這貨長進了,弄半天還不如原來了……嗨,站住,你幹什麼去?”簡凡剛無奈表態了句,費胖子也開門下車了,被簡凡一叫,不料費胖子大義凜然回頭不屑看著簡凡無動於衷的,罵了句:“沒義氣,真你媽沒義氣,兄弟打架你在旁邊看,什麼東西……”
說罷一轉身,大義凜然地跑著,不幾步彎腰不知道抄了個什麼傢伙,直朝著和肖成鋼糾纏的幾個人去了。碰上一對這貨,可讓簡凡的肚子是疼如刀絞,上也不是,這幾十號人呢,還怕你一個警0察不成?不上也不是,眼眯著肖成鋼的警證沒壓住人,撕打起來了,估計是出了派出所心懷感激的費胖子要義氣一回,抄著傢伙也加入戰團了,倆個人和七八個人打成一起……沿著幾十米長的路上壯觀了,大巴旁邊一大撥,是拆遷的在壓著拆遷戶、兩臺挖掘機旁各一撥,是拆遷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