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倒成了萬般為難的樣子,這倒也是,讓丈夫接受一個貪腐份子父親,那的確有點為難了。
“等等……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爸不判了十年麼?這才過了一半多點。”簡凡半晌省過來了,這氣憤和著羞憤,好容易血壓降穩、心跳落平,看著老婆黯然轉身,出了儲藏室,攙著楊紅杏,楊槓杏黯黯地說:“……假釋了,這幾年在汾西監獄表現良好,有過三次減刑,刑期本來還有一年半,可考慮到他身體不好,又是糖尿病,又是高血壓,媽這兩年上跑下跑,加上伍書記的使勁,所以就……”
“出來啦?”簡凡眼睜得大了一圈,這丫的十成十有黑幕,老丈母孃生怕犯忌,在女兒女婿這從來不提,不過簡凡卻是知道這位老丈母每月都去探監,這幾年的辛苦工資差不多都填這個黑窟窿裡了。
“出來了……”楊紅杏喃喃地說著,不時地看著簡凡。
簡凡霎時明白了,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對旁人都那麼寬容,何況是父親,一聽出來了,簡凡瞪著眼問:“人呢?”
“在工會小區,爸想見我,也想見見你……媽讓我問問你……”楊紅杏喃喃地說著,一如簡凡剛才的惶恐心情。
“你這什麼態度嘛?”
簡凡發飈了,聲音大了,訓上老婆了,楊紅杏一驚臉色格外難看,不料聽得簡凡一開訓愣了,就聽簡凡說著:“……不早說我跟媽去接人,這事鬧得,給別人尋親呢,倒把咱自個老丈人耽擱了……還問什麼?明兒一起去……”
“你……”楊紅杏倒驚訝了,還以為簡凡說反話,弱弱地問著:“你,你真是這樣想的?”
似乎在為自己這位不堪的父親難堪,似乎為丈夫這麼大度而有點不放心,不過簡凡釋然地、很有寬容大度地埋怨著老婆:“我怎麼想的,你就應該知道呀,再怎麼說也是你爸、我老丈人,貪腐怎麼了,現在當官有不貪的麼?區別就在於貪多少我進去了沒進去的問題…… 生活作風有問題怎麼了?現代社會這個很正常,要生活作風一點問題沒有,那倒不正常了……明兒到國賓飯店給我老丈人擺一桌,接風洗塵,不想重出江湖就擱家裡養老,想重出江湖來食尚,當董事長,切,有什麼呀?不貪都比原來掙得多……”
簡凡侃侃而言,恐怕之中也有自己的心聲,只不過聽得楊紅杏泛喜之後又是苦色一臉,先前還生怕簡凡接受不了,現在倒覺得自己有點接受不了了,等著簡凡眉飛色舞,唾沫飛濺地講完,楊紅杏勾勾指頭,示意簡凡過來,然後簡凡扶著老婆坐下,笑吟吟湊上臉去,只等著獎勵一個香吻,吻倒是來了,呶著嘴,狠狠地、溼溼地吻了一下,簡凡正要起身,不料被老婆揪著耳朵,附耳說著:
“你剛才的態度值得獎勵,不過你剛才的話,就得這樣了……”
說著拇指食指一擰,簡凡“啊!”聲虛張聲勢地慘叫,就見得楊紅杏得意地撇著嘴指摘著:“說得好聽,有生活問題還正常……你要跟我爸一樣,我非把你趕出去……”
“看你說的,我和咱爸可差遠了,爸是處長級別的,我個大師傅誰能看上咱……”簡凡自貶著身份,給老婆放心,一這麼說老婆再一看,確實也放心,直摸著簡凡的臉頰:“看來破相破對了啊.省得你招三惹四不安生。”
“呵呵……等著啊,我收拾好東西,給你做飯……”簡凡邊說邊往儲藏室裡走,一掉過頭如釋重負,直摸著怦怦亂跳了一會兒的胸口進了儲藏室。
話說男人偷情時的智商僅次於愛因斯坦,不過涅,你不可能智商總這麼高吧?而且簡凡感覺到了,這關鍵不在事中而在事後,心裡有鬼了免不了心驚肉跳,一心驚肉跳免不了疑神疑鬼,一疑神疑鬼免不了風聲鶴唳,在這種情況下,你智商高也白搭,這不簡凡連這麼個簡單的判斷力也失去了,這不,一關上儲藏室的門,靠在門後直作深呼吸動作,長長地舒一口氣,心裡暗道著:
哦喲,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
…………
話說這男人吧,在外頭要是多壞一分,回到家裡就會更好一分。特別是還喜歡的老婆又在外面偷情的男人,那份愧疚感會督促這爺們對老婆加外呵護體貼幾分。
看樣簡凡就是這號小男人,多日未著家門,又是多日未沾廚房,這當會忙活上了,一會問問媳婦肚子被裡頭那小子蹬了沒有,一會兒又問問媳婦想吃啥,又過了一會嘮叨著回烏龍的事,俱是爺爺奶奶想看重孫和爸媽已經迫不及待的事,邊幹邊說著,楊紅杏站在廚房門口想上來幫把手,也被簡凡趕緊地阻止了,不一會大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