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半土夯的房子一面高一面低,看得人有搖搖欲墜的感覺,曾楠張口結舌地指著房子,愣著眼問簡凡什麼,不過沒說出話來,或許正準備問一句這地方還能住人?
當然能住。貼著殘破門神的老木門吱啞一聲,拄著拐蹣跚到了門口,一頭花白,亂也似草的頭皮,眼晴有點怯色地看著村長,問上了:“大清早就出去了,沒回來。”
“進來,等著……快晌午了,一跑肚飢了就知道回來了。”
村長招呼著簡凡幾人進了院子,袖子拍打了幾下院子裡石墩,客氣地請簡凡坐下,搞得簡凡有點不好意思,硬請著村長坐了,幾個人就站著,那位瘸老頭看這架勢怕是有點擔心了,幾步一瘸一拐出得院裡來,緊張地問村長:“咋咧村長?他…他…他又偷啥東西了?”
肖成鋼撲哧聲笑了,笑得那人更心下無著了,緊張地看著村長等人,簡村長招著手示意著老瘸坐下,安慰著:“沒偷,別老把偷字掛嘴上,讓外人笑話……這幾位城裡來的大幹部,問你點事,要老實說啊,這事可是很重要……”
村長手揮著,指指點點,每一指一揮,那老人的腦袋便隨著一驚一歪,肖成鋼又是忍俊不禁,這跟審嫌疑人倒差不多,直說等著爺仨都回來再坐下說,聽著沒啥有關利害的事,主人倒放心了,大致說了簡貨郎的事,這老瘸根本一無所知,直說兒子小駒瞎扯亂搞呢,村長別理會他。
連爹也不知道,這就有點難了,簡凡幾個有點失望了,這老瘸倒客氣,有點艱難地起身,稍傾又提著壺熱水出來了,村長又是幫忙從家裡拿出來了三碗一個缸子,殷勤地倒著熱水,不過那碗和缸子俱是黑乎乎的幾乎經年的汙漬,看得肖成鋼、簡凡、曾楠仨人面面相覷,直推說不渴,不敢上手了。
不一會,趿趿的腳步由遠而近,老瘸趕緊地起身直迎接到院門口,眾人詫異的功夫,又進來一位老人,這位倒是更有看頭了,鐮刀把子扛在背上,背後掛著個揹簍,青青的不知剎了點什麼草棵,深棗色的臉頰,警惕地看著簡凡幾個來人,像見了階級敵人一般那種戒備的眼神,不過精神矍鑠,看樣倒比老瘸身體結實得多?
又是一個面面相覷,估計都在奇怪,這八十爹比六十兒子的身體還好,倒讓人奇也怪哉了。村長得意一笑呷了口白開水道著:“稀罕了吧,拴老頭今年八十多了,上山進林子,比年青後生都利索……告訴你們,這還不算年紀最大的,我們村還有一個九十八歲,小梁村那位最大的一個一百零二歲了,孫子都有孫了……呵呵……”
還真稀罕,不由得讓簡凡幾人對這個八十歲仍然步履健朗的老人刮目相看了,卻不料看著的時候更稀罕的事發生了,估計是老瘸看爹的表情不對勁,解釋村長的來意,不過這解釋著的方式是歡手比劃著,啊吧啊吧嘴唇動著發著奇怪的音符……
於是,一下子恰如當頭潑了簡凡一盆涼水,看看曾楠,又看看肖成鋼,仨個人都愣了,簡凡趕緊地湊著問村長:“啞巴?”
“啊!就是呀,十聾九啞嘛,我都說了他跟你說不出什麼來,你不信。”村長無辜的眼神,似乎是斥責簡凡不聽老人言,白跑這一圈了。
犯了個低階錯誤,簡凡張口結舌,回頭看看曾楠,又看看肖成鋼,仨個人都愣上了,都傻眼了,都成啞巴了……
第14章 真相一線懸
張家這爺倆一瘸一聾,一個是一無所知,一位是口不能言,簡凡費盡心思比劃著問年屆八十多的張老漢幾聲,又拉著張瘸子要說自己的意思,不過這張老漢搖搖手,手又指指自己的嘴,啊啊啊了幾聲,示意著自己聽不見也不能說,來虎村長在旁邊說著這張老拴七十歲頭上害了一場大病沒要了命,可耳朵聾了十幾年了,再問張瘸子的籍貫,瘸子一說是後梁莊的,離棗樹溝比回龍村還遠,也是個幾戶的小莊,老村遷走幾年前才住到這裡,細細一問之下,和簡凡想知道的是大相庭徑,而且看得出來這爺倆對村長以及簡凡這一行人雖然客氣,但並不那麼信任,特別是張老拴老漢,眼睛一會兒是盯村長,一會盯曾楠,讓曾楠莫名其妙一身寒意直往簡凡背後躲。
說了沒幾句,正主回來了,身瘦人小、一臉賊相的張小駒進門了,喊著爹,不過一瞧院子裡來了這多人,稍稍愣了下,一瞧這德性簡凡咬著嘴唇笑了,這貨腋下挾著倆夏瓜,下意識地往衣服的塞了塞,不用審都知道沒準又在誰家地裡偷的,那小瓜仔正是長個的時候,要是自家地裡的,肯定是捨不得摘。估計是沒領到錢有點鬱悶,連村長也不理會,直挾著瓜進了家裡,簡凡側頭瞧瞧,不光偷瓜了,一掀衣服口袋裡鼓鼓囊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