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警方辦案是公民應盡義務,而且刑事傳喚有滯留你四十八小時的時間,你真以為我們找不到證據呀?”年青的那位又反詰了句。
“那你們找到證據再來釘死我行不?找到證據也未必就證明我有罪嘛,還是趕緊去找人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簡凡苦口勸著。
“咦……”那位老預審捕捉到這個話裡的失誤了,追問著:“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找人?”
“您這不廢話嗎?要是你們找到人了,真是我的話,還會對我這麼客氣?銬子鐐子早扣上了。”簡凡不屑地撇撇嘴,看著倆預審瞪著眼睛,幾分狐疑、幾分不信再加上幾分揣度不準的樣子,又是補充著:“您二位別看我,既然知道我是誰,我以前幹什麼的,那二位想想,好歹我也是重案刑警,會留滿屋子指紋、內褲、陰毛、腳印……這麼一大堆證據往我自己腦袋上扣屎盆麼?警察要犯案,都是天才的罪犯,能做這麼拙劣嗎?……別說我沒有姦情,我真和她有什麼姦情,也和案情沒有必然聯絡呀?”
侃侃而來,漸入狀態,絲絲入扣,說得這倆預審員開始懷疑嫌疑人正確指向了,倆人稍一停頓,簡凡突然發現處在嫌疑人的位置同樣可以影響預審者的思維,特別是這種案情還撲朔迷離的時候,一念至此像發現在新大陸一樣,身子一振,小食指一揮,振振有詞說上了:
“對了,還有動機,犯罪的誘因和動機最關鍵……以你們判斷,應該是這樣,我是最後一個接過電話和見過楚秀女的人,所以嫌疑最大,最起碼也應該是知情人,所以你們把重點嫌疑指向我……但我要問動機何在?就即便是你在楚秀女家裡找到了滿屋子證據,證明不存在的所謂什麼不正當男女關係……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我一個小賣盒飯的主傍了這麼個家資億萬的富婆,二位想想,在這種情況下我是把她伺候的舒舒坦坦,哄她倆錢對呢?還是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對呢?”
噝……地兩聲輕呼,是倆預審一位筆停了、一位眉頭皺上了,估計是對於嫌疑的正確性懷疑更甚了幾分,粗粗地瞭解過這位嫌疑人和楚秀女的關係,似乎更切合此時嫌疑人的判斷。
於是乎審與被審角色慢慢的轉化了。預審的不覺得自己在審人,被審的也不覺得自己犯錯了,反倒是該出聲發問的預審沉默了。此時稍稍扭轉了一點點頹勢,簡凡有點洋洋自得了,從醒來到現在有足夠的資訊,足夠能判斷出發生什麼事了,啜著水,眼瞟著看著倆人預審的一時語結,簡凡放下杯子又開始了忽悠了:“哎,這個大叔、還有這位大哥,我猜幾件事,你們證實一下行不?”
“猜?猜什麼?”老的詫異了。
“猜案情呀?”簡凡道。
“現在還在保密階段。”年青的不屑了句,表示不能苟同。
簡凡笑了笑說了句:“這有什麼保密的,楚秀女總經理被綁架了對吧?”
倆人的眼睛一愣,互視著,這表情不用說簡凡也知道猜對了,這位年青點的預審書記員早了解過這位嫌疑人的出身,奇怪地問:“為什麼是綁架?而不是謀殺?不是搶劫?不是其他呢?”
簡凡順口答著:“要謀殺和搶劫就簡單了,我根本沾不著,或者沾著了也會被滅口……只有綁架才會這麼不動聲色地進行,而且費盡心思地放我這麼個干擾偵破視線的棋子。也只有綁架才會順理成章地索要贖金,電話不是給她後孃就是給她叔,但她後孃她叔肯定沒人掏錢,立馬就報警對吧?……然後正常程式一面監視住宅,一面尋找線索,手機通話記錄、周邊接觸的人等、住宅裡的線索……然後就在住宅裡找到了一堆關於我的證據,而我恰恰在這時候不知道下落,順理成章的成了重大嫌疑人知情人……就坐二位面前了,對吧?”
倆位預審的眼中的驚訝愈甚,更有點不相信這貨是昏迷過去了,卻不料簡凡說到這裡,想起來的時候車被扣了,猛地一拍額頭,眼裡閃著恐懼哀嘆著:“壞了,沒準他們在我車上也動手腳了,說不定留根楚秀女的毛,我更說不清楚了……媽的,這次被人推茅坑裡了,洗不清身上這屎了……”
一捋清思路,一走進真正犯罪者的思維模式裡,簡凡又發現了坑連坑,很可能有更厲害的還在等著自己,說得自己瞠目結舌,深深為自己未來的前途和老婆擔憂了。
年青那個,握著拳頭捂在嘴邊,看這嫌疑人吊兒郎當哀嘆的德性忍不住謔笑了,那位老預審按按耳朵,估計是耳麥裡有了其他資訊或者命令傳來。微微聳容聽了聽,眼光又投向失魂落魄的簡凡,左右側側頭,奇也怪哉地盯著看了看,半晌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