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阿姨、嚴叔拉上……陸隊、胡姐,你們也一起去啊。”
陸堅定和胡麗君都是找了個藉口婉拒了,眼看著四個小警簇擁著時繼紅和嚴世傑擠上了一隊那輛麵包車,駕車的肖成鋼風風火火絕塵而去,陸堅定笑著搖搖頭,不無幾分可笑地說道:“看,這在吃上結下的戰鬥情誼還是挺深的嘛,一呼百應啊……麗君,這小子到底怎麼樣?你說不見他人吧,覺得這小子處處出奇,是塊料子,可這見面真不如聞名,越看越不靠譜……”
“呵呵……我尊重領導意見。”
胡麗君笑著應了句,不過這一句也多少有點口是心非,最起碼不敢苟同陸隊長的看法,就今天會上不動聲色的樣子,比記憶中那個有點膽小有點懦弱甚至有點少不更事的性子多了點什麼。
像穩重?好像不太像,依然是個好吃貪玩的性子,怎麼著看也不像穩重。胡麗君也搖著頭笑著,心裡暗暗地有點懊悔倆個人曾經有過的那一夜羞於啟齒的事,不在一個單位不多見面尚可,而現在偏偏又把倆人安排到了一起。自己即便是再裝著表面沒事,也免不了心裡的尷尬。
生活,有時候就像惡作劇一樣,不是嗎?
第81章 一言解難愁
一杯清水、一份盒飯。
胡麗君像大多數時候一樣草草對付地吃了午飯,快步回了重案隊辦公室。對於一個單身女人,除了工作以外的生活差不多都是這麼湊和著過的。個人世界的漸近空白之後,更多的把精力和時間投入到了工作中。在外人眼裡看著或許是一種敬業,但在理解和了解的人心裡,恐怕工作也不過是聊作慰籍的方式而已。
不管怎麼說,卻掩不住胡麗君的優秀,在重案隊這個男性尊崇的世界裡能立足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偌大的辦公室大中午只餘一人,桌子上摞著厚厚的幾摞卷宗,都是這幾年涉及文物走私案件的副卷,時間跨度長達十年。胡麗君像每開始一件大案一樣,正仔仔細細地貼著兩面活動板,這種直觀的方式可以讓參案人員坐在這裡隨時都可以強化對案件、對嫌疑人的記憶。只見得一版已經滿滿地貼上了照片,每一副照片都有或詳或不詳的標註,齊援民、齊樹民、連刃、李三柱,以及在獄中的鄭奎勝、已經死亡的陳久文、薛建庭都在其中,這可以看作是調查組的偵破思路。
而另一版卻是十四年來各個專案組調查過的嫌疑人,李威和王為民為首,包括肖副局長、楊公威、伍支隊長一干內部人員,新增加的裡面,又多了三個人,都是此次薛建庭預審事故正在接受審查的三個看守。
看似黑白涇渭分明,不過讓人又覺得有所混淆。每一個案子都是嫌疑人由少至多慢慢累積,但開局就有如此眾多的嫌疑人的案子也實為罕見,何況還包括著涉案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就更難得一見了。
這個案子,此時怕是處在一個很微妙的境地裡,在私底下和陸堅定通氣的時候知悉,這個案子其實已經從省廳壓到了市局、由市局梁局長直接指揮,伍支隊長雖然佈置得輕鬆之置,可胡麗君知道沒有那麼輕鬆,據說此次預審事故梁局長就此事專門向上一級做了彙報,回頭就大發雷霆,在指示徹查預審事故的時候動用的是特警支隊和督察處,直接繞過了刑偵部門。而作為刑偵部門領導的伍支隊長和肖副局長,在無法取信於上的時候,這境地就相當地尷尬了。唯一消除尷尬的途徑就是把這個案子查得水落石出,對上對下有所交待。
於是才有了重新啟用問題警員簡凡一事,畢竟他和臨時調查組在這個懸了十四年的案子上先邁出了一步。
對於案子本身,同樣也牽涉的相當微妙,流失的文物要是一直雪藏著也罷,偏偏還公然出現在國外拍賣會上,偏偏還讓省廳外事辦得到了訊息,一查之下還偏偏是從晉原分局盜走的贓物,這不啻於在警 察的臉上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時間過得這麼久了,而省廳的督導卻是年年不斷,一次比一次嚴厲其主旨也就在於此。事關到一件兩件價值不菲的文物事小,可事關全市、全省數萬警 察的尊嚴,這事就不小了,哪怕就追不回贓物,也得把作案者繩之以法,這恐怕已經成了知悉此案的人共同的想法。
一個關鍵是物,另一個關鍵就是人了,曾國偉失蹤十四年,一位警 察在任上憑白無故失蹤,十四年沒有定論,於公於私都是無法交待的,何況從內部傳來了訊息胡麗君隱隱聽說,曾國偉的遺孤十幾年來不間斷地上訪、申訴。支隊、市局、省廳都接到過類似的申訴信,甚至於一度把申訴信寫到了公 安部,據說四年前吳鏑被請出來偵破此案,就有此中的緣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