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更是詫異道:“這就怪了,建文帝會叫人造自己朱氏子孫的反,那真是稀奇至極了。”
司馬輕鷗道:“這並非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建文先帝真是一代聖君,他是在靖難之役後,痛定思痛,才有這樣的想法。”
龍霄此時不由大感興趣,重新坐在椅子上道:“但聞其祥。”
司馬輕鷗道:“建文先帝的遺詔還在我司馬府密藏著,便大意我還記得,我誦給你聽,你自然就會明白一切了。”
他微微思索了一陣,才道:“我記得上面是大概是這樣寫的‘朕允文,自幼蒙皇爺洪武聖帝垂青,長攜宮裡,淳淳導引,施以政誨,每以大材相視,朕常自惶恐自愧。洪武二十五年,天降霹靂,江海欲崩,先父引恨鶴駕,皇爺悲悼垂顧,立朕為皇長孫。六載日月,皇爺仙崩,眾臣工奉詔擁戴,朕以弱冠之年即皇帝位。登基之後,朕夙日勤政,不敢一日有疏,然朕性格優寡,遇事猶豫,四叔棣領軍重鎮,每覬皇位,暗磨兵戈。弱君在朝,強藩在外,在位四年,終成靖難,應天城外,賊旗飄搖,刀光耀天。’
‘風危之際,朕憶及皇爺曾放遺匣於奉天殿中,曰臨難時可取,即領親信數人前取,方知乃伯溫先生耗費數十年光陰覓到之世外桃源路線圖,朕喬裝出宮,一路忠臣雲集,竟聚二萬有餘,後朕又密令臣下尋天下能工巧匠數千,盡取隱世所需之糧種牲畜等各類物資達萬種之多,歷經半年方運入桃源之中。’
‘當所領之人盡入谷中,朕對外界之事心灰意冷,遂令焚燒了出谷之路,又令醫官在谷中所有山壁種下毒草,提防有人攀越,而致使桃源之密外洩。’
‘朕入谷之後,方知天地之大,無奇不有,此地非但四季春駐,地域之廣闊,亦非外人所能想象,唯是土著四伏,野蠻不訓,幸有大將軍司馬峰率軍討剿,終將土著逐至西面深山之中。’
‘諸事大順之後,朕細推朝代更替傳承之道,周德廣被,歷八百年而終,唐盛一時,建三百年而亡,朝代興衰,本是天意,無可違抗,但每番改朝換代,皆是血雨腥風,屍橫遍野,此為何哉,當因堯舜禹之後,帝王皆私慾過重,以家為國,父傳子,子傳孫,杜絕外人染指之機,但帝王終是凡人,難免良莠不齊,治政無能,治民無德,自有揭竿振臂之人,遂天下大亂,黎民當災,常得數十年才得平息。’
‘朕每思至此,心中忐忑,此桃源之地,極易繁殖人丁,百年之後,當超百萬之眾,數百年後,更是自成一國,若我朱氏子孫,有執政失德者,未必不為他人所逆,若到此時,非但百姓兵禍不斷,流離失所,我朱氏子孫也難逃滅族之厄。故朕苦思冥想之下,決定立此遺詔,託負司馬大將軍密藏,凡我朱氏子孫有危及桃源之百姓者,餘可擇良人取而代之,然務必留我朱家血脈,切記,切記。’“
龍霄一直在默默聽著這建文帝的遺詔,體會著其中的道理,這時見他誦完,才深深吸一口氣嘆道“建文帝,好見識,好胸襟啊。”
司馬輕鷗也點著頭道:“那是當然,我想歷代帝王,敢下這樣遺詔的,他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個,這份詔書,我悄悄的拿出來瞧了好幾次,每讀一次,都要暢思一番建文先帝的風采氣魄,真是傾慕難禁。”
龍霄又道:“是啊,可惜後世的史學家見不到這份遺詔,否則建文帝當被樹為皇帝中的典範。”
司馬輕鷗這時望著他道:“龍霄,既然建文先帝的遺詔你也知道了,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龍霄明白他的意思,道:“不錯,如今大明朝的文德皇帝雖然沒有多大的過錯,但他柔弱膽怯,耳根子又軟,無法對付威遠王爺與天煞族這兩大強敵,而以昌明皇太子的性格才能,絕不能給他登基亂政的機會,現在確實需要有位什麼良人去取而代之,做這個皇帝了。”
司馬輕鷗道:“你明白最好,這就是我出來的目的,我找的人既要武功高絕,又要有雄才大略,甚至還要具備鐵腕手段,但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仁慈關愛的心。”
龍霄微笑道:“所以你後來就瞧上我啦。”
司馬輕鷗點頭道:“是的,先是你好心救了我,又能耐下心來照料我這樣一個乞丐,仁慈關愛之心是足夠了,後來我在暗中足足觀察了你三年,你還不記得有一年你為了那個君儀與三個無賴搏鬥的事情,我這才發現你很有武學天賦,而且非常勇敢,讓我極是滿意。但仍然沒有給你提及桃源的事,便是因為你當時還太稚嫩,怕你到了桃源之地根本無法活下去,更別說辦其它的大事了。本來是想等你再大一點,明白了些世故與人心才對你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