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付諸實踐的想法都能達成,罐頭工坊的生意將會有很大的突破。既然工錢由她來發,而且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況且鳳康為了她這樣苦心孤詣,她又怎麼忍心拂了他心意?
念及至此,便點頭答應下來,“好,我會看著辦的。”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沈長浩忍不住舊話重提,“葉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去見王爺一面嗎?”
“不見。”葉知秋回得乾脆,“他欠我的,我遲早會討回來,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葉姑娘可要給王爺寫信?”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沒必要寫信。”
沈長浩無語半晌,輕聲地唏噓道:“原來王爺和葉姑娘都是狠心之人。”
聽了這話,葉知秋胸口一陣窒痛。
在資訊閉塞、交通不便、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出使異國他鄉,存在極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她不是狠心,而是擔心見了面,他就了卻心願,義無反顧地去了。她要把沒能見面的遺憾變成他的信念,讓他每一次想起她的時候都銘記一件事:必須活著回來見她。
如她明白他一樣,他也一定懂得她的心情!
沈長浩在清陽府逗留了整三天,便準時帶著鳴兒和王太醫等人趕回京城。
鳴兒在山坳待了幾個月,對這裡的人產生了感情,臨行前摟著葉知秋的脖子哭得厲害。虎頭和學堂的孩子們送了他一堆禮物,葉知秋也給他準備了不少吃穿用品,還跟他約好以後去京城看他,他才收了眼淚,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
距離鳳康出使番國還有十二天,只要路上不出什麼意外,就來得及給他送行。
他們一走,隔壁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了往日的生機。每次越過籬笆牆看去,都讓人心裡空落落的。葉知秋感覺時間過得比平常快了很多,十二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白天忙這忙那還沒什麼,晚上躺在床上,她的大腦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不受控制地計算行進速度,從而推測他走到哪裡了,距離她有多遠,可能在做什麼。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導致她睡眠嚴重不足,體重銳減。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月之久,沈長浩所說的匠人來到了。那是師徒三人,師父三十七八歲,名叫杜晉明,中等身材,臉膛紅黑,終日笑眯眯的,和藹近人。
徒弟俱是二十歲出頭,一個叫甘平,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沉默少言;另一個叫嚴榮,一副白面書生的樣子,風趣幽默,腦筋靈活。
這兩個人一個負責體力活兒,一個負責腦力活兒,各個方面都相輔相成 ,不知道是不是杜師傅特地挑選的。
葉知秋安排他們住在隔壁,在新開闢的山坳裡圈出一片空地,支起棚爐,供他們製造玻璃。也許是因為每天跟他們交流心得,期待進展,因此分散了注意力,她的失眠的症狀漸漸好轉。
四個人齊心協力,經過近半年的鑽研和摸索,終於做出了第一面照影清晰的鍍銀鏡子。
與此同時,三年一度的鄉試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放榜這天午時,葉知秋就接到了清陽府傳回來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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