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曉雁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張兄,為什麼?”
張弛走到兩人跟前站定腳步,“王爺不在京城,你帶葉姑娘去京城也是枉然。”
話是對洛曉雁說的,眼睛卻看著葉知秋。只一句話,就如同兜頭潑下一桶冷水,讓她發熱的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
是啊,他並不在那裡,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可除了京城,她不知道還能到什麼地方去找他。也許,她可以去京城等他?
張弛透過她神情看穿了她的心思,“京城現在亂得很,已經有兩位王爺身死,三位入獄。
王爺不在,但是針對王爺的爭鬥並沒有停止。我們帶葉姑娘去京城,勢必要跟王府的人接觸,難保不會落入他人之眼。如果有人知道你是王爺的心上人,一定會對你下毒手。
葉姑娘,你要相信王爺。他出使歸國,會第一時間趕來看你的。去京城等和在這裡等,沒有區別!”
京城的情況,葉知秋早有耳聞。當今皇上已六十有二,近幾年接連生了兩場大病,據說隨時都可能撒手而去,卻遲遲不立太子。那些對龍椅虎視眈眈的皇子明爭暗鬥,各展神通,其中四皇子鳳羿和十一皇子鳳況的羽翼日漸豐滿,大有平分天下之勢。
她對誰得勢誰失勢沒有興趣,她只想知道,“京城那邊還沒有他的訊息嗎?”
“我不知道。”張弛如實回答,“若是有,沈公子不告訴葉姑娘,也是為葉姑娘好。”
葉知秋沒再說話,只是自嘲地彎了一下唇角。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理智下去,沒想到不經意間聽到那兩個小丫頭的對話,竟會亂了方寸。
她望著遠處漆黑的山脊,靜靜地站了許久。張弛和洛曉雁誰也沒有離開,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後。默默陪伴。
待凌亂的心緒恢復平靜,她轉身對他們歉意地笑了一笑,“我剛才頭腦發昏,說了些冒傻氣的話。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葉姑娘沒事就好。”張弛朝她拱了拱手,閃身退下。
洛曉雁遲走一步,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葉姑娘,王爺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謝謝。”葉知秋笑著點頭。
洛曉雁同樣拱了拱手,身影一晃,隱沒在夜色之中。
也許是積攢數年的相思之苦得到了發洩,也許是因等待變得焦躁的心得到了安慰,這天晚上葉知秋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精神飽滿。
晨跑,打理花草,上午巡視農場和牧場,下午各個作坊轉上一圈,晚上授課。一如既往地充實忙碌,彷彿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洛曉雁起初還當她故作堅強,怕她繃不住那根心絃,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幾天之後,見她依然故我,才放下心來。
跟葉知秋料想的一樣,巧姑和林短斤在落葉村安家沒多久。就先後來了三次。第一次領著三個孩子,說是來給成老爹磕頭的;第二次是巧姑抱著小女兒來的,說是想讓女兒見見哥哥;第三次是夫妻兩個來的,帶著禮品,說是來感謝葉知秋的。
守在村口的巡護隊依照吩咐,尋了個藉口將他們打發走了。
林短斤三次不得接見。非但沒有退意,反而越挫越勇。這天趁巡護隊的人不注意,和巧姑喬裝改扮,混在車隊之中溜進了村子。趁虎頭下學的機會,把他堵在學堂門口。
虎頭並不知道他們在落葉村安家的事。只當這兩個人早就走了。這會兒見他們突然冒出來,當著許多同窗的面喊他兒子,一時措手不及。
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正是叛逆愛面子的時候。自己的娘不守婦道,跟人私奔,這對他來說是天大恥辱,遮蓋都嫌不夠,被當眾揭開,別提有多惱火了。
偏生林短斤有意要將事情鬧大,歪纏不休,讓他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他惱羞成怒,指揮豆粒兒、狗剩和花花幾人,把林短斤狠揍了一頓。巧姑為護丈夫,拼命阻攔,撕扯之中撞在牆上,當即頭破血流。
母子之間血脈相連,虎頭見巧姑受傷,什麼都顧不得了,抱起她就往醫館跑。林短斤見有機可乘,趁亂溜出去,以孩子要見娘最後一面為名,把一兒兩女帶進村子。
葉知秋得到訊息趕到醫館的時候,巧姑頭纏繃布躺在病房裡,林短斤和三個孩子哭哭啼啼地守在床邊。虎頭垂頭喪氣地坐在外面,豆粒兒幾人正在旁邊好言安慰。
見她進來,虎頭趕忙站了起來,“姐姐……”
葉知秋當他是空氣,眼風都不掃他一下,徑直走到聞蘇木跟前,“嚴重嗎?”
“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