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見他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感覺好氣又好笑,“湯先生,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呢嗎?你要聊天去找別人,我沒空陪你。
而且現在也不是閒聊的時候吧?皇上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作為老部下老朋友,你難道不應該入宮去探視慰問一下?”
湯遠修十分不以為然地“嘁”了一聲,“那老小子每天無聊得要命,巴不得找一攤子事兒來調劑調劑。他這會兒只怕正樂在其中呢,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大老遠跑去探視慰問他?
還有啊,誰說我要跟你閒聊了?我是要跟你商議為選立儲君出題這樣與江山社稷、黎民蒼生有關的大事。”
“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了。”葉知秋不客氣地揭穿他,“你是想從我嘴裡套出一星半點兒的訊息,好拿去跟你那些皇子門生故弄玄虛吧?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湯遠修沒想到她這麼不給面子,又一次惱羞成怒了,“誰要跟你套話了?
我還不是怕你頭髮長見識短,出錯題,選錯儲君,誤了華楚國的江山,日後被人指責唾罵,想幫你出幾個絕妙的好主意,供你參考借鑑?
外頭翹首以待,等著我老人家指點一二的人多了去了,你這小丫頭怎麼好賴不分呢?”
“您說得太對了,我一直都分不清您老人家所謂的好賴。所以啊,您還是別在我身上浪費工夫了,出去指點那些知道好賴、翹首以待的人去吧。”
葉知秋扔過來這幾句話,便不再理會他,拿了一包種子。徑去種菜。
湯遠修又嘮叨了幾句,都被她當成了耳旁風,自覺無趣,只得帶上阿黎悻悻地走了。
小蝶被湯遠修的話撩撥得心癢,忍了幾忍,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往葉知秋跟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姐。那題目你已經想好了吧?到底是什麼樣的題目啊?”
葉知秋嗔了她一眼,“當初我讓你們幫忙出主意,東霞、添香、珠米和桂糧至少都給我提了一個好點子。只有你,到現在連個餿主意都沒想出來,虧你還好意思打聽。
我說了,除了皇上。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就別問了。”
小蝶不樂意地撅了嘴巴。“小姐,你不會連我都信不過吧?”
“不是信不過你,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說這樣的時候,葉知秋的表情有些嚴肅。
連一向最沉得住氣的四皇子都按捺不住劫持她。可見皇子們對皇位渴望到了何種地步。難保不會有別的皇子為探聽題目,採取類似的非常手段。
經了今天的事,她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們再想對她下手是沒有機會了。然而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那些神通廣大的皇子若動起真格來,對她身邊的某個人下手還是能夠的。
雖然她已經反覆叮囑過莎娜和東霞她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門了,不過凡事總有個萬一。萬一她們落在別人手裡,“不知道”很有可能就是她們唯一的一張保命符。
“不知道”還能多活一會兒,一旦經不住拷問,說出對他們有用的資訊,只怕立刻就會被滅口。
她承認她想得有點多,可總比思慮不周,將“或可避免”變成“不可避免”來得好。
話又說回來,鳳帝交給她這件差事當真禍患無窮。
若早交差就能了事,她恨不得現在就入宮將這顆燙手的山芋丟擲去。可惜這事兒跟早晚沒關係,即便交了題目,在第一場考驗結束之前,她這個知情人也免不了被人惦記。
更何況距離鳳帝給的期限還有*天,她若早早交出題目,定會有人跳出來指責,各種挑刺,說她對選立儲君不夠重視,做決定太過倉促和草率。
以防招來更多的麻煩,她決定不到期限的最後一天絕不把題目呈上去。
此時她還不知道,朝中已是風雲變幻。
整個早朝期間,鳳帝對自己遇刺一事絕口不提。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會不了了之的時候,卻有人在散朝之際指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乃是京畿提督班仁紹,人物兩證俱全,可謂鐵證如山。
班仁紹事先沒有聽到半點風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毫無抵賴之功。唯有當堂招認,將全部的罪責攬到了自己頭上。
鳳帝當即下旨,命鳳康帶領御林軍查抄班府,又從書房的密室之中搜出與其他黨羽勾結的物證若干。將其黨羽一併捉拿入獄,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協同審理。
僅僅幾個時辰,原本在朝中頗具影響力的班仁紹一黨便樹倒猢猻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