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羿臉上的笑容有了剎那的僵滯,只是一閃而過,快得幾乎無法察覺。
“如果我沒會錯意,九弟想跟我玩的是另外一個遊戲吧?抱歉,我現在只對九弟妹的遊戲感興趣,九弟的遊戲可否改日再玩呢?”
春風化雨一樣的聲音,仿似輕輕巧巧地便能瓦解針對自己的所有鋒芒。
鳳康唇角的笑意變冷加濃,“四哥什麼時候喜歡跟女人玩遊戲了?我怎麼不知道?”
“可能是九弟離開太久了吧?”鳳羿依然笑意清淺,“這幾年我也多少有所改變,九弟若想知道,我們可以找個時間一起喝酒,重新瞭解一下彼此。”
他一反常態,用如此綿柔的方式針鋒相對,讓鳳康眸子深處寒意更盛,話也說得更犀利了,“聽四哥的意思,從今以後要跟女人玩遊戲,跟男人只能喝酒了?”
“那倒也不是。”鳳羿眼風掃向葉知秋,“男人固然要與男人為伍,可我突然發現,女人之中也不乏遊戲高手,讓人不敢小覷,很想與之一較高下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字字句句說的好像都是遊戲。可任誰都聽得出來,他們暗指的並非是眼下正在玩的遊戲。至於是什麼,有人明白,有人糊塗。
葉知秋感覺四皇子是故意挑釁,他很清楚鳳康在意什麼,因而一改往日平和懷柔的處事風格,主動提出要玩遊戲,進而透露出對她感興趣的意思,一步一步,有計劃有目的地用言辭加以撩撥。
無論他激怒鳳康的目的是什麼,至少這一步他是成功了。因為鳳康確確實實地被他激怒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鳳康並非單純熱血的笨蛋,他應該早就意識鳳羿是有意為之了,只是性格使然,又與她相關,他不願掩飾,更不願露出分毫退縮之意。
他要用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告訴鳳羿,沒錯。他最在乎的就是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就他的底線。不管是誰,用什麼樣的方法,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膽敢越過這條線,他都會毫不客氣地予以重擊。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實在不宜與人衝突。
或許在鳳羿眼中,她是鳳康的軟肋。可惜她不是。
正因為不想成為他的弱點和負擔,這些年來她才苦心經營,用心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處在社會最底層。看似不起眼,聯結起來卻無比強大和堅韌的勢力。
如今的她,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不需要他為護她與人拼個魚死網破。
在鳳康發作的前一刻,她及時地阻止了他。“這個遊戲是我提出來要玩的,規則也是我定的,難道你還怕我輸了不成?”
看著她從容的笑顏,鳳康緊繃的表情立時鬆緩了不少,“我知道你不會輸,只不過有我在,沒有讓你費神的道理。”
“沒關係。”葉知秋在他手臂上輕輕地按了一下,微笑地對上鳳羿的視線,“四殿下想玩,我陪他玩玩就是了。”
語氣略微一頓,直奔主題,“四殿下最不喜歡吃的東西應該是花生,因為你對花生克化不服,吃了會渾身起紅疹,對不對?”
此言一出,寧妃和瑞王妃就雙雙變了臉色。
鳳羿對花生克化不服這件事,已經是將近三十年的秘密了。
寧妃只有鳳羿這麼一個兒子,她將自己和家族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當年太醫診斷出病因的時候,她便意識到“花生”這種東西會成為別人對兒子不利的武器。
所以她當機立斷,收買太醫,讓他暫時隱瞞真相。隨後讓孃家人在宮外動手,殺了太醫永久封口。
自那以後,鳳羿所有的飲食她都要親自過問,仔細查驗過方才讓他入口。
鳳羿長大成人之,封王分府,她無法跟他一道出宮,便派了一位跟隨她多年的女官替他料理飲食。
因不放心那女官,又從中積極活動,將自己的親侄女變成了兒媳婦,讓親上加親的侄女代替自己嚴防死守,為兒子把好口腹之關。
到現在為止,知道鳳羿吃不得花生,且活在世上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連鳳帝都是不知情的。
她苦心孤詣守了多年的秘密,就被葉知秋這樣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她如何不驚?
瑞王妃的心情跟寧妃差不多,震驚,不安,還有隱隱的憤怒。
其他人則吃驚的吃驚,恍然的恍然,盤算的盤算,表情不一而足。
鳳羿本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眼神微微一閃,隨即笑道:“這樣說倒也沒錯,那麼九弟妹可知道我最愛吃的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