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恐怕這王府的偏房也消受不起她的富貴命,正房還差不多。”
成親的第四日,她曾帶了厚禮去融霜院探視,順便邀請盧氏參加她為孃家人準備的送行宴。
按理來說,她是這家的女主子,盧氏本該主動來拜望她。
然她考慮到盧氏對鳳康有哺育之恩,將盧氏當作長輩看待。也因為成老爹曾經雙目失明過,格外體諒盧氏行走不便的難處,也就沒有計較誰先誰後這種無聊的事情。
她不愛擺當家主母的架子,人家卻當她性子軟好拿捏。
藉口身子不適推掉了飯局不說,自那之後,更幾次三番派了下人來請她過去喝茶說話,就差直接叫她晨昏定省了,儼然把自己當成這王府的正牌老夫人了。
可惜她還沒有平易近人到被借居之客呼來喝去的地步,只是懶得跟一個眼盲之人計較,晾著了事罷了。
盧氏沒把她放在眼裡,亦不屑於跟她的孃家人為伍,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寶貝閨女屈居人下,被她這農門之女壓過一頭呢?做偏房只是權宜之計,最終目的必定是取她代之。
東霞被她的話嚇了,“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不說就能擋住人家這麼想嗎?”一天之內,發現兩撥搶老公的,便是葉知秋心理素質再好,也難免有些上火。
是鳳康桃花太旺了,還是這個時代的人頭腦太簡單了?
想報恩的要給他當妾,想報仇的也要給他當妾,想實現富貴夢的還要給他當妾;想拉攏他的送個妾。想監視他的也要送個妾,想教訓他正頭娘子的還要送個妾……
甭管是誰想做什麼,用的都是同一招。她今天才發現,“妾”居然如此好用,乃是以不變應萬變的萬能之計。當真是一妾在手。天下我有。
搞得她都想主動退下正妻之位,自降身份給他當妾了。
難道除了給人“當妾”、“送妾”,就沒別的轍了嗎?
東霞不知道這裡面還有一個柳輕波,聽她話中帶怒,便寬慰她道:“我覺著這只是紫英娘一廂情願,紫英對王爺未必有那種想頭。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們娘倆都有這門心思,那也沒用,王爺對小姐可是一心一意的,她們也就是想想罷了。
小姐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王爺說說。讓王爺把她們送到別處去。”
葉知秋擺了一下手,“沒那個必要。”
若是情敵,十個紫英她也不放在眼裡,就怕人家圖謀的不是她老公。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放出去反而會被動,不如擱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可以隨時觀察動向,搶佔先機。
東霞以為她怕人說閒話。再接再厲地勸道:“不過是奶親,只要不短了她們吃喝穿用,王爺就算仁至義盡了。誰能說出半個‘不’字來?
反正那母女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保不齊哪天就惹出亂子來,送走了乾淨。也免得她們整天在眼前晃,招小姐心煩。”
葉知秋也不解釋,“沈公子不是說王府各處都有他安插的親信嗎?你應該知道都有誰吧?”
“是,沈公子先前給了我一份名單。讓我把上面的名字都背熟了,防著小姐需要的時候差遣。”東霞一點就透。“小姐想找人監視紫英?”
“嗯。”葉知秋點頭,“你找幾個可靠的人盯著她。無論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都要無差無漏地記下來,我會定期查問。”
東霞應下了,準備明天一早知會了沈長浩,再作安排。說著這事,便問起鳴兒來,“我聽珠米說小姐和小世子之間好像出了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葉知秋沒打算隱瞞,把莎娜打人,宣寶錦有孕,以及她和鳳康閒話,被鳴兒誤會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鳴兒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這幾天你們說話都注意一些,別再刺激到他了。”
東霞嘆了一口氣,“親爹早早就沒了,親孃長得跟仙女一樣,卻生了一副蛇蠍心腸,小世子也真是可憐。
不過小姐,你是不是該多擔心一下自己啊?
太后娘娘認定是你唆使莎娜打了定王妃,又被你當眾頂撞丟了面子,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肯定要想法子整治你,你可不能大意啊。”
“隨她去。”葉知秋滿不在乎地道,“是她們先起的頭,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又沒犯多大的罪,她還能殺了我不成?
反正這些人翻來覆去就那幾種花樣,斥責幾句,抄經思過,頂多再送個‘妹妹’來,給我端茶倒水,洗腳捶腿。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