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步行跟在後面,一直送到村口,眼看著車馬消失在大路盡頭,才依依不捨地回來了。
走了一大群人,原本熱熱鬧鬧的村子一下子空了不少。大部分人回頭想想,自己一沒讀書考取功名,二沒上戰場奮勇殺敵,坐在家裡就能看見皇上,就跟做夢一樣。
雖說村裡頂尖的人物都走了,可日子該過還是得過。湊在一處議論半天,便各歸各位幹活兒去了。只剩下幾個老的陪著成老爹,好言寬慰。
這邊廂成老爹因為家裡太過冷清不住落淚,那邊廂卻是想冷清都不行。皇駕車馬離開秋葉村,剛拐上官道沒多久,就撞上有人攔路。當然不是打劫的,而是聞訊趕來送行的官員和富豪鄉紳。
官道旁支起一溜條案,備了上好的酒菜。官員們各個官袍加身,鄉紳們各個錦衣玉帶,跪在那裡殷勤等候,引得來往行人和附近百姓駐足圍觀。
鳳帝原是想睡個回籠覺,剛靠在軟墊上打了個小盹兒,就被全德催促著下了車。
和那些為了一表忠心,放下公務跑來瞻仰龍顏的大小官員寒暄一番,象徵性地問了些與民生有關的事情,再與民同樂地喝上兩杯送行的水酒,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回到車上,閉目良久,方才要見到周公的影子,就又被攔住了。
這次來送行的是舉子秀才,據說是不屑與官員商賈為伍,單獨組成一團,特地起了個大早,趕到十里外的茶棚恭候皇駕。
身為一國之君不好怠慢未來的棟樑,鳳帝只得再次下車。聽這個吟詩贈別,聽那個作對謳歌,全然沒了睡意。在學子們熱切的懇求下。興致大發,提筆刷刷點點。繪了一幅氣勢磅礴的山水畫,並賦詩一首,賜給領頭的舉人。
如此一停一啟,又用去了半個多時辰,也因此錯過了中午暫歇的驛站。好在天氣晴朗,秋風和煦,便選了一片開闊的野地停車休息,支起鍋灶燒水。拿出隨行帶的食物湊合吃了一頓。
下午又有幾撥官員鄉紳和舉子文人攔路送行,鳳康擔心連晚上落腳的地方也錯過了,便自作主張將人悉數打發掉。車馬不停,又抄了兩次近道,終於趕在日落之前抵達預定的驛站。
鳳帝折騰了一天身子疲乏,吃過晚飯便早早睡下了。
鳳康在驛站內外巡視一圈,在鳳帝的宿房周圍加派了暗衛,確定沒有安全隱患,才到葉知秋房裡來尋她。
今天晚上是小蝶和佳禾負責守夜,兩個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很是興奮。圍著葉知秋議論白天見過的兵衛哪個威武不凡,哪裡模樣英俊,說得正高興。冷不丁看到鳳康,急忙住了嘴。
佳禾年紀小倒沒怎麼樣,小蝶卻因自己對男人評頭論足被人聽見羞得滿臉通紅,匆匆告了聲退,便拉著佳禾逃也似的出門去了。
葉知秋見狀忍不住笑,“瞧瞧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
“你這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把那些女孩子教壞了。”鳳康解下外面的披風搭在椅背上,在她身邊坐下,“我可聽說了。村裡的女孩子都拿你當榜樣呢。”
葉知秋嗔了他一眼,“要跟我這麼個惡人搭夥過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鳳康拉起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不是有句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嗎?咱們兩個惡人就一起磨到老吧。”
葉知秋湊近了瞄著他的臉,“晚上喝醋了?怎麼一進門就說這種酸話?”
“不懂情趣。”鳳康故作嫌棄地扔掉她的手,冷哼道,“這一天只顧趕路和應付送行的人,沒跟你說上幾句話。怕你寂寞,好心過來安慰你,反倒被你嫌棄了。”
葉知秋好笑地眨了眨眼睛,“原來說我是惡人,竟是安慰我的,真是用心良苦。”
“你還冷嘲熱諷?”鳳康虎著臉瞪她,“我的言外之意是想你了,你又不是聽不出來,非要跟我較真。”
葉知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他危險眯起了眸子,趕忙斂住。稍作醞釀,抬頭深情而羞澀地望著他,“我也想你,你都不知道,我掀開車簾偷看了你好幾次。你騎馬的樣子又威風又霸氣,真真迷死個人!”
鳳康繃不住樂了,“你到底誇我還是罵我呢?”
“當然是誇你了。”葉知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難道你沒覺得這裡面飽含真誠嗎?”
“真誠個鬼,你玩起來沒完了是吧?”鳳康將她一把拉過來圈進懷裡,含住她的唇惡狠狠地揉搓了幾下又鬆開,“你覺出我的真誠了嗎?”
葉知秋哧哧地笑,“真誠沒覺得,真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