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葉知秋感覺日子安寧了許多。那位秦三公子沒再來過,鳳康也什麼動靜。她的小吃卻因為“被迫購買事件”打出了名氣,幾家酒樓茶館每天都會來跟她訂一些回去招待客人。訂單量雖然沒有之前那麼誇張,加起來也很可觀。周圍店鋪的夥計免費嘗過她送的東西,也食髓知味,隔三差五地過來買幾樣回去打打牙祭。
有阿福和元媽幫忙照應,葉知秋也有了充足的時間來翻新花樣。用艾草、黑米和幾種花草茶泡水染色,將土豆餅做成動物形狀,包上不同的餡料,頗受小孩子的歡迎。
這個時代有一種散茶,用新鮮的綠茶嫩葉和芽筍燻蒸製成茶團,再將茶團碾碎成細末,用沸水沖泡飲用。也有醫館用這種茶粉入藥,給人治病。
葉知秋感覺這散茶跟抹茶十分相似,便買了一些回來,試著做了抹茶土豆糕,深受茶館的青睞。她由此得到啟發,用酒糟和玫瑰醬做成酒心土豆圓,也成了酒樓點單率很高的佐酒小吃。
被她的生意帶動,來麵館吃麵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雖然元媽的手藝很好,可麵條的花樣不多,只有湯麵、澆面和滷麵,吃來吃去也就膩煩了。她徵得元媽的同意,推出了幾樣炒麵和拌麵,還有燜面、油潑面和砂鍋麵。連餐具也改良過了,除了海碗,又添了砂鍋、盤子和小竹籃。
早上來送柴的大叔喜歡吃油條燜面;附近的夥計中午會抽空跑來吃一碗麻醬拌麵或者蔥油麵;趕夜市賣東西的,收攤之前會過來要一鍋砂鍋麵,連湯帶面吃下去,熱氣騰騰的,驅散身體之中積攢了一晚上的寒氣。吃完麵,還會順便買幾樣小吃,帶回去給家裡翹首期盼的孩子。
這天夜市散了,葉知秋收拾完畢,回到房裡來,和阿福趴在炕上算賬。酒樓茶館的訂單加起來有二兩銀子之多,夜市上零散賣出去的也有差不多一兩。
“知秋姐姐,這麼賣下去你可要發財了。”阿福興奮地晃著兩條腿,“你該是咱村裡最有錢的人了。”
葉知秋可沒她那麼樂觀,“要真是就好了。”
因為秦三公子搗亂,她足足兩天沒做成買賣,送出去不少吃的,把前面賺的錢都賠進去了。從第五天開始,才有了穩定的進項。除去本錢和元媽的分成,也就剛剛夠還債的。距離冬元節還有五天,過完節夜市就要關掉了。土豆也用完了一多半,這樣下去,想再賺個十兩銀子恐怕很難。
也許她可以把抹茶和酒心發揚光大,做點兒別的什麼東西來賣。
正想著,旁邊的元媽似有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吹燈睡覺。”
葉知秋和阿福交換了個“驚恐”的眼神,竊笑著爬起來,吹了蠟燭。自從那天喝醉以後,她就告別了板凳拼床的艱苦歲月,順理成章地住進房裡來。再加上阿福,三人一張炕,剛剛睡得開。
雖說元媽比之前隨和了不少,可那性子依然喜怒莫測。作為客居之人,她和阿福自然要以主人的馬首是瞻,處處賠著小心謹慎。
大概是興奮過頭了,阿福沒什麼睡意。僵著身子躺了半晌,終於忍不住了,悄悄地碰了碰葉知秋,“知秋姐姐,你睡著了嗎?”
“還沒。”葉知秋翻過身來,把聲音壓到最低,“怎麼了?你睡不著啊?”
“嗯。”阿福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在黑暗之中微微放亮,“知秋姐姐,這個買賣做完了,你要幹啥呢?”
具體要幹什麼,葉知秋還沒想好。不過這裡的冬天是很長的,她不想跟村裡其他人一樣窩在屋子裡冬眠,總要找點什麼事情來做。
還沒打算好的事情,她也不好跟阿福說,只笑著問:“你不睡覺,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想跟你一塊兒幹。”阿福往她身邊靠了靠,“知秋姐姐,你知道不?我長這麼大,看著村裡人一年到頭瞎忙活,還吃不上幾頓飽飯,覺得活著可沒意思了。那天你去跟我爹借車,我一看見你就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就想跟你親近。
這幾天咱們一塊兒做買賣,一塊兒吃飯,一塊兒睡覺,我心裡可踏實了。我也想明白了,像我爹他們那樣靠天靠地,靠河裡那點兒破魚爛蝦,還不如靠自己。待在家裡學針線,嫁人生孩子,家長裡短,再磨出我娘那樣一張碎嘴子。這種的日子,我一天兒也不想過。
知秋姐姐,不管你以後幹啥,都帶上我,行不行?”
葉知秋早知道她有想法,卻沒料到她想得這麼長遠。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揣著這麼重的心思,真是難為她了。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自己願意,你家裡人同意,我就沒意見。不過有一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