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見阿福去而復返,神色甚是慌張,趕忙問道:“阿福,怎麼了?”
“知秋姐姐。”阿福一口氣跑到她跟前,壓低了聲音急急地道,“王爺……那個王爺來了!”
葉知秋臉色微變,還不及問個詳細,就聽外面馬蹄聲近,緊接著傳來牛嬸尖厲的叫罵聲,“哪個殺千刀的不長眼,想撞死老孃啊?”
然後是一聲冷怒意味十足的斷喝,“閉嘴!”
阿福頓時變了臉色,“壞了,我娘要惹禍!”
“走,快去看看。”葉知秋扔掉掃把,拉著阿福往外跑。
出了大門,就見兩匹馬一橫一豎地停在路上。牛嬸以一個很不雅觀的姿勢坐在路邊,面如土色,兩眼驚恐,呆呆地望著馬上的人。
“娘。”阿福喊了一聲,把那邊僵持的三人都驚動了。
牛嬸看到閨女,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
洗墨一眼看到了葉知秋,面帶欣喜地招呼,“大嫂……啊,不對,葉姑娘!”
葉知秋對他微微一笑,算是招呼過,便轉目對上那兩道冰冷懾人的視線,“是來找我的嗎?”
鳳康微眯了眸子,緊緊盯著她那張平靜疏遠的臉孔,一時間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一世,她是有夫之婦;這一世,她是未出閣的姑娘。同樣是他喜歡的女人,同樣的一張臉,同樣四目相對,心裡卻像是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
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還有幾道意味不明的視線從隱蔽之處投射過來,葉知秋不想引起不必要圍觀,便轉了身,“如果是來找我的,就進來吧。”
在來的路上,鳳康設想過好幾種見面的場景,激烈爭吵的,怒目而視的,出乎意料的,冷言冷語的,甚至還小小地幻象了一下驚喜或者難過的。唯獨沒有此時這樣的,太過平淡,反而讓人有種求而不得的失落感。
他壓了壓緊抿的唇角,翻身下馬,邁開步子跟上去。
洗墨趕忙驅馬上前,將他那匹馬的韁繩挽在手裡。找個地方拴好了兩匹馬,便自覺地留守在成家大門外。
牛嬸被鳳康那一眼瞪得心有餘悸,被阿福扶著走出好遠腿還在打顫。回頭望了幾次,才忍不住打探,“阿福,剛才那兩個人有啥來頭吧?尤其是那個冷臉兒的,我怎麼瞧著他跟成家那丫頭眉來眼去的,不太對勁兒呢?”
“你就別亂打聽了,快跟我回家吧。”阿福為自己有這麼個記吃不記打的娘感覺頭疼,也懶得跟她在街上掰扯,乾脆拉回去關起來,免得她四處傳閒話。
葉知秋引著鳳康進了院子,略一躊躇,便向西廂房走去。東屋和西屋只隔了兩道布簾子,成老爹耳朵又尖,進去說話肯定會被他聽見。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人找過來到底要幹什麼,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不會是好事。還是避開那老爺子為妙,要不然他又要跟著瞎操心了。
鳳康心緒繁雜,並沒有留意她帶自己進的是正房還是廂房,只是進門看到那一排大號的水缸和層層疊摞的竹篩,略有些詫異,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葉知秋掩好了門,轉身來望著他,語調淡淡地道:“有事就說吧。”
鳳康凝視著她尚有些稚嫩的臉龐,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她這臉盤和身量,頂多十六七歲,怎麼會有那麼大一個孩子?這麼明顯的破綻,他居然一直沒有察覺。
“為什麼要隱瞞我?”他有些艱澀地開了口。
葉知秋不明所以,“我隱瞞你什麼了?”
鳳康瞟了瞟她腦後那個蓬鬆的髮髻,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沒有成親,這件事,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
葉知秋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件事,怔了一瞬,不覺失笑,“你問過我嗎?難道我一見面就跑去跟你說,我還沒成親,我是個待嫁的姑娘?那我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自己認定的“愚弄”,被她幾句話就駁得體無完膚,完全站不住腳。鳳康滿腔羞惱,剛剛壓下的火氣又騰地一下竄了起來,“我看你就是瘋子,明明沒有嫁人,為什麼要作婦人打扮?”
葉知秋臉上也有了慍色,“華楚國哪條律法規定,沒嫁人就不能作婦人打扮?既然沒有,我作什麼打扮都與你無關吧?如果你只是來質問我這件事的,那我跟你無話可說,你走吧,我不想跟你吵架!”
說著轉身就要出門。
鳳康急了,跨上一步,將她扯了回來,“怎麼無關?你知不知道,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