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一升起來,鳳況就暗罵自己糊塗,什麼冰釋前嫌?
錦兒心地純善,只會覺得是自己的錯,從來不會記恨別人。定是那女人花言巧語,哄騙了她,讓她覺得自己被原諒了。
想到這裡,便有意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
自以為是的男人!
葉知秋心中冷笑一聲,端起酒杯來小小地啜了一口。
“你跟華錦郡主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鳳康附在她耳邊,小聲地問了一句。
“那倒沒有。”葉知秋唇角微彎,“我不過是想著知己知彼,跟她小小地交流了一下而已。”
鳳康皺了皺眉,沒有言語。
這兩日沈長浩一直盯著搜查秦王府的事情,王府面積太大,又有京畿營的兵衛定時巡視,沒有辦法出動太多人手,只能一點一點地推進,直到現在還沒能查出些什麼。
不管紫英與宣寶錦有沒有“私通”,他都以為,葉知秋離著宣寶錦越遠越好。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認,對付女人,同為女人的葉知秋比自己更在行,也更方便。
穆皇后提議以梁太后的這些花木為題,作詩助興,大家積極響應。
鳳帝興致大發,作了一首詠梅詩:寒凜玉枝苞蕊新,獨落百花暗凝香。莫道孤芳還自賞,銅筋鐵骨任評章。
引得皇子皇孫們大聲叫好之餘,搜腸刮肚地堆砌辭藻,思忖著要做一首什麼樣的詩,才能既不壓過他的風頭,又能出彩,讓人高看一眼。
連鳳玥也被這氣氛感染。一時技癢,做了一首《頌海棠》。
上次家宴,八皇子挑釁,逼著葉知秋獻藝,被葉知秋不緊不慢地修理一頓,連帶四皇子也跟著倒黴,爆出了不能吃花生的短處。大概是投鼠忌器。這一回倒是沒人來招惹她。拉她下水。
葉知秋根本不想湊這樣的熱鬧,只管吃吃喝喝,看著別人絞盡腦汁地忙活。
鳳康就沒她這麼幸運了。被鳳帝點名了,以“蘭”為題,做了一首中規中矩的五言詩。
自有書吏將眾人做的詩詞筆錄下來,準備編撰成冊。敬獻給梁太后。
做完詩,第二階段的宴席也已經接近了尾聲。鳳帝帶著大家舉杯共飲之後。便移去盤碗杯盞,撤掉矮几錦團,面向戲臺安置了高腳桌椅,擺上茶水點心。蜜餞瓜果。
第三階段以“看”為主,便是先前鳳玥所說的戲曲、雜耍和皮影。
因為要看看戲,滅了不少燈燭。大殿內的光線比先前幽暗了許多,未免發生什麼不雅的事情。男女分席而坐。
中間用屏風隔開,男在右,以鳳帝為首,皇子皇孫作陪;女在左,以梁太后、穆皇后為首,鳳女宗婦作陪。
沒了男人,座位的安排也隨意了許多。
宣寶錦被梁太后叫到身邊,葉知秋和鳳玥、莎娜三人則陪芸妃坐了。僖嬪領著喬月桐坐在後面,和另一位嬪妃共用一桌。
宮人捧了戲單子來,請梁太后點戲。
梁太后翻看半晌,點了一出《金玉緣》。
鳳玥看過這出戏,便附在葉知秋耳邊,給她講解戲文,“……講的是一位功勳貴女與落地秀才的愛情,故事曲折感人……”
這種爛俗的故事,葉知秋聽多看多了,心裡沒有多少期待。戲一開鑼,感覺裡面的生旦二角也並沒有鳳玥推崇的那麼出色,越聽越覺無聊。
剛好喝多了酒水,有些內急,便跟看得津津有味的芸妃、鳳玥和莎娜打了聲招呼,叫了一名宮人挑燈,引著她出了大殿。喊上候在偏殿的佳禾,往淨房而來。
如了廁,並不急著回去,和佳禾華在華清宮外一邊慢慢散步,一邊低聲說話。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了,穹幕由藍轉青,只有西方天空還掛著絲絲縷縷亮色的雲霞。各處都燃起了宮燈,燈火通紅,連成一片朦朧又清冷的光影。
佳禾有些擔心,“知秋姐,你不回去聽戲,別人不會說你嗎?”
“一時半刻沒事的。”葉知秋朝她安撫地笑了一笑,“在裡面坐了一下午,悶壞了,我透口氣再回去。”
說罷問她道,“你中午和晚上吃東西了嗎?”
“吃了。”佳禾笑道,“大殿裡撤下來的菜餚,有很多是你們連碰都沒碰一下的,就拿回御膳房重新熱了,送到偏殿去,讓我們這些‘隨侍’分著吃了。
翠芸和碧蓮得了七公主和芸妃娘娘的吩咐,對我格外照顧,我吃得飽飽的。”
葉知秋遂放了心,又叮囑道,“裡面沒有一半個時辰只怕散不了場,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