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一條一條地“討論”下來,直到宮門將要落鎖,鳳羿才拿上那份摺子,陰沉著一張臉匆匆忙忙地出了宮。
因為鳳康只給了他一夜的考慮時間,他回到瑞王府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便連夜召集心腹到書房密議,商量對策。
第二日議政過後,鳳羿帶了兩名能言善辯的謀士與鳳康進行第二次面談。
鳳康扮黑臉,咬死了不鬆口。沈長浩則扮紅臉,在爭論不下的情況,“勸說”鳳康適當讓步。
這一晚鳳羿以“與太子議政”的名義留宿在了宮裡,雙方一直商談到五更天,才將所有的條款敲定了。
轉天來叫上十一、十五,兄弟四人開了碰頭會。因十一和十五是借鳳康的光分果子吃的,自己沒有多少想法,只要聽鳳康的安排就可以了,因而這次比前兩次商談要簡單容易得多。
到了第四日,請來朝中幾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告知禪位的決定,並商議立藩之事。
鳳羿原以為像王閣老、高大人、周老將軍這樣的耿臣定會極力反對,他便可以借這幾位之口,給鳳康施加壓力,討回一成兩成的利益。
可他沒想到,這幾位老大人一上來就被鳳康三言兩語給說服了。對那些大逆不道的條款沒有一句指責,便痛快地同意為他們做仲裁。
於是在幾位老大人的見證之下,兄弟二人開啟傳國寶盒,當面清點玉璽和兵符過後,將寶盒鎖進翔龍殿應急用的密室之中。
據說此密室以隕鐵澆築而成,重達千鈞。堅固無比,水火不侵。裡面設有精巧的機關,若以外力強行突破,就會觸發機關,釋放毒氣。
最重要的是,這密室只有一把鑰匙,同樣是隕鐵所制。無法仿造。
密室鑰匙由鳳康保管。寶盒鑰匙由幾位老大人輪流看管,看管之人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得離開皇宮,挑選八名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隨身保護。
在登基大典之前。若有需要使用玉璽大印的緊急情況,必須在幾位老大的監督下,開啟密室和寶盒,取出大印。用印完畢。原樣放回落鎖。
商定之後,雙方簽好協議。各自蓋了章。
第五日,鳳康將文武百官召集到大殿上,當眾宣佈禪讓皇位,由四皇子鳳羿接替他登基為帝。總理朝政。
百官皆驚,齊齊跪地磕頭,高呼太子殿下。求鳳康收回成命。無奈鳳康心意已決,果斷地交接政務。將太子的名號轉給了鳳羿。
鳳羿在眾兄弟羨慕嫉妒的目光之中,被推到前面做了一番保證。因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故作雲淡風輕的笑容怎麼也遮不住那兩隻大大的黑眼圈。
禪位的訊息傳開來,整個京城都炸了鍋,謠言滿天飛。
有人說鳳康得了跟鳳帝一樣的絕症,因為活不久才無奈讓位的;有人猜測他被四皇子抓住了把柄,是被迫讓位的;還有人說他愛美人不愛江山,決定跟雪親王妃浪跡天涯,並將葉知秋公開招親的事情翻出來作為依據……
眾說紛紜,不一而足。
鳳康當天夜裡就悄悄帶著芸妃、鳳玥、聞蘇木、王太醫和全德等人離開皇宮,回到了雪親王府。
將他們都安頓好了,才跟葉知秋單獨說上話,“老四十日之後登基,你和芸母妃、玥兒先走,等你們安全抵達清陽府,我接到確切的訊息,便在登基大典那日開啟密室。
幾位大人先開啟傳國寶盒,從裡面取出玉璽,完成登基大典,擁立老四為帝。老四接受百官朝賀之後,馬上宣佈立藩。
等十一和十五拿著三府立藩的聖旨離開京城五十里,我再交出傳國寶盒鑰匙。”
葉知秋聞言蹙起眉頭,“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父皇和皇后娘娘棺槨停靈月滿,移到普度寺之後。”
“東西都交出去了,你拿什麼當離開的籌碼?”
“我們先前立下的文書,還有……”鳳康看了她一眼,“蘿蔔軍的兵符。”
葉知秋記得他曾經說過,華楚國有一支名叫“蘿蔔軍”的兵馬,是鳳帝專屬的秘密軍隊。他還說過,鳳帝很早之前就放出話來,說會將這支軍隊交給皇位繼承人。
按理來說,他被立為太子,兵符理應在他手裡。可是這些日子,她並沒有聽他提起過這件事,而且感覺他剛才那一眼怪異得很,探究地瞄著他的神色,“蘿蔔軍兵符真的在你手裡?”
鳳康搖頭,“不在。”
預感成真,葉知秋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那兵符哪兒去了?”
“我也不知道,父皇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