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如何自處?”
這下江珩躁鬱起來,困獸一般說:“官家都能冊封嬪妃做皇后,我怎麼就扶不得?”
雲畔望著活了四十歲,依舊義氣用事的父親,漠然道:“爹爹難道自比官家嗎?”
這是大逆不道的話,傳出去會招來滅頂之災。江珩瞠目結舌望著嫡女,一時氣惱羞憤全湧上心頭,抬手指向她,胡亂一陣指點,口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雲畔心裡知道。阿孃在的時候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待阿孃一走,柳氏就迫不及待想爬上主母的位置了。自己這通反駁,也許會讓僅剩的父女之情蕩然無存,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阿孃身後的體面。
“刁鑽!刻薄!”這是父親對她的評價。
家主勃然大怒,把屋裡噤若寒蟬的女使都轟了出去,檎丹隔牆聽見郎主對姑娘的斥責:“你母親就是這麼教導你的?聽聽你說的這些話吧,哪一句像為人子女的樣子!”
雲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手腳冰涼。為顧及父親的顏面,有些話不能奉還,她只是問他:“爹爹,當初阿孃要和離,你為什麼不放她走?如果先和離,再迎柳姨娘入府,就沒有今天的為難了。”
說到底還是舍不下功名利祿,一旦和縣主和離,恩賞的爵位和官職都要收回,他哪裡還看得上那區區六品官職。於是他央求,擺出岳父母都已過世的道理,再把女兒推出來遊說,最終留住了縣主。現在縣主不在了,一切又有了新的可能,其實他之所以來知會雲畔,只是為了杜絕女兒告發他的可能罷了。
父女兩個劍拔弩張,場面變得難以收拾,恰在這時柳姨娘匆匆趕來,拽著江珩的衣袖便跪地哀求:“郎主……郎主……一切過錯都在妾,妾蒙郎主錯愛,有幸入府侍奉郎主和女君,不敢再奢望其他。如今郎主顧念你我情分,卻傷了姑娘的心,姑娘喪母之痛還未平息,你這時向姑娘提這樣的要求,豈不是置妾於不義,叫妾不得活了!”
江珩被她這麼一說,頓時剎了氣性,拂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柳氏轉而又來安撫雲畔,好言道:“姑娘息怒,千萬別因為我,和你爹爹鬧得不快。姑娘,這些年我的心你是看見的,我進府那日就在女君面前立過誓,絕不生非分之想,只求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今日你爹爹來和你商議這些,我是絕不知情的,要是早知道,哪裡能讓自己落得這樣沒臉的地步。妾室扶正,則嫡庶不分,屆時姑娘處境必然尷尬,這些難道我會不明白麼。將心比心,官宦人家亂了綱常,郎主在外也會受人白眼,我是一心在江家過日子的,如何願意坑害家主?”
她說得情真意切,似乎把一切都考慮周全了,如果換成別人,恐怕真會受她糊弄。可雲畔的耳根子不軟,她心知肚明,只因表面的和氣還要維持,便緩和了語氣說:“我也是為了爹爹的官聲,家主沒了臉面,侯府的人個個都要遭人冷眼。早前主母在時,家中一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