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她被張曉玲強迫去參加一個某名醫大的高檔聯誼。
其中有位精英帥哥打一開始就鎖定她,又是要電話又是問住址的,她不理他,他就向她的同學要住址,親自到她家站崗。
夏正藍的媽還因此取笑她,女大不中留,男孩子都追到家裡來了。
條件那麼好的男生她幹麼不要?張曉玲看得替她心急,被問急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蹦出一句,“他哪裡好了?連小老頭兒都比不上!”
“小老頭兒?”張曉玲一臉愕然,然後忽然想到,“你是說,被你救了兩次的那個小帥哥噢?”
對噢!沒事她幹啥提那傢伙?“反……反正不重要啦!未來醫生就了不起啊!我就是看不慣他那跩個二五八萬的樣子!”欸?張曉玲幹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她被看得好……好心虛噢,氣焰都快滅了,她的聲音弱了一半。
“嘖嘖嘖,粉奇怪呢!”
“哪裡怪了?”
“為什麼你拿來把『澎風』比下去的不是你的前男友蕭大帥,而是『小老頭兒』?”那醫學院男生叫澎玉風,“澎風”是寇荷苞給人家取的綽號。
對噢!為什麼?“喂喂喂!我……我也是有審美眼光的好不好,雖然小老頭兒不是我會喜歡的物件,但我也知道他是個美男子。”
“可是還是怪怪的耶!一般人會拿來比較的,都是同性質的,就像是有人會覺得理查·克萊德門的鋼琴優於奧斯卡·彼得森,因為他們的賣點幾乎都是爵士鋼琴。又例如絕不會有人說臺東西瓜優於屏東黑金剛蓮霧,也不會有人說李英愛比拳王阿里美麗!”因為比較的性質不一樣,無從比較起。
“會拿來作為把追自己的男生比下去的人,也通常是差不多意義的人,例如曾追過你的、有些曖昧的男生,而不是在我的印象中一直被你『出賣』的小弟弟。”
“那是……”她一時詞窮。
“你該不會在暗戀人家,只是因為小帥哥年紀比你小,正好命中你選擇物件的最大忌諱,因此在自欺欺人吧?”
皮厚過牆的寇荷苞在一瞬間紅了臉。“你你你……”
“被我說中了厚?”
“你你你……”
“面紅耳赤、說話還跳針,標準的被無預警命中要害的模樣!嘖嘖嘖……你啊……”
“你個頭啦!忘了我喜歡的男生不管長得什麼樣,一定要有猛男身材嗎?你看他那種長相一臉氣血不足的樣子,會有什麼猛男身材?”反正張曉玲又沒看過夏正藍他那……欸!不是她在說,至今一回想還是覺得很像合成圖的身材。
“對噢!那小帥哥一看就覺得身材絕對沒什麼看頭。”除了那張比偶像更偶像的臉之外,也許扒光了賣肉,還會慘遭噓聲,被要求退票。
總之,那件事她因此而脫身了,好友也信了她的話,可寇荷苞卻是越想越毛。
後來為了不去多想張曉玲無心的話對她造成的震撼,她選擇搬出夏家。
因為她怕,怕她每一次回家就會想往夏正藍房間窩,一窩下來看著屬於他的空間她就會多想,一多想……她就越變得不對勁。
像是害怕發現什麼自己急欲藏住的大秘密,於是像只鴕鳥似的,她選擇了逃得遠遠的。
逃離了夏正藍的家、逃離了她最愛待的房間、逃離了兩人共有的時光和大多數的回憶,這才叫她比較安心自在,即使……她多了幾分空虛和寂寞。
一首英文老歌勾起她好多好多的回憶,即使正生著病,她還是無法不去想那臭小子。也許是因為生病,“防護罩”破了個大洞,所以她才這麼脆弱,脆弱到連眼淚都逼出來了。
很努力的唱完了歌,看見寇荷苞的眼淚,夏正藍有些失措。“你覺得很難受嗎?”
“你是指我的病,還是你的歌聲?”
“……”還能損他代表沒事。
她尷尬的吸了吸鼻子。“你唱得比前一個唱這首歌給我聽的人好多了,起碼不會在高音時破音,在低音時像小狗得了傷寒的嗚咽。”
“前一個人是誰?”
“一個十五歲才在變聲的小老頭兒,我之前提過他的。”一提到他,也許連寇荷苞都不知道她的表情有多柔和嬌俏。幾許的嬌嗔、幾許的小野蠻,還有一點點的溫柔傻氣,那模樣像是提到了任性女生死都不願意承認、卻又忍不住偷偷在意的歡喜冤家。
那生動的表情盡落夏正藍眼底,在欣喜之餘又忍不住嘆氣。
高音時破音,在低音時像小狗得了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