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叔,萱娘告退。”她走了幾步,又吩咐眾人,“你們幫光王殿下尋縣主去。”
回到凌雲閣,便有兩個人撲了上來。王萱疲於應付:“都長這麼大了,還這樣粘人。”
“姑母,媋兒想你了嘛。”
“姑母,湃兒也想你了。”
王萱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眼前的兩個孩子又比上次見面高了許多。就拿王媋說吧,身子漸漸豐盈,凹凸有致起來。王湃呢,則高頭大馬,像極了他的父親。
武夫人拉著她的手,悄聲說:“他們都大了,你看看有合適的人麼?”
“有倒是有,只怕他們野性未除,給咱們王家丟臉。”王萱訕笑道。
王媋聽到了話,忙抱著姑母的腰,撒嬌起來:“姑母,我想進宮。若不能進宮,我就一輩子不嫁人。”
王湃在旁潑冷水:“就你那副醜樣子,還想進宮呢,連乞丐都瞧不上眼。”
王媋一聽,氣得直跺腳:“母親,你看看,我這個弟弟絕對你不是親生的。”
陸珍笑道:“怎麼不是親生的?湃兒還小,你這個做姐姐的理應讓著他才是。怎麼反倒與他計較呢?”
“母親偏心!”王媋氣得背過手去。
“別鬧了。媋兒為什麼想進宮?”王萱問她。
“她吵了好幾年了。之前不是說年紀還小嗎,現在年紀也大了,讓那些宮規管教管教她也好。到時候就知道苦字是怎麼寫了!”陸珍坐在圓座上,一提起進宮之事,她就來氣。
王媋撲通跪了下去,向王萱哀求起來:“我不怕吃苦。姑母,讓我進宮伺候你吧。”
“媋兒,你還沒告訴姑母,你為什麼想進宮?”她又問。
“因為我想伺候你。”
“你是姑母的侄女,不需要伺候任何人。宮裡人心險惡,明爭暗鬥,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你還記得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王媋點點頭:“是被人誣陷謀反。”
“那是姑母的錯。因為姑母之前行事張狂,得罪了許多人……連累了你的父親和你們……所以那地方一點不好。”
“可是,魚哥哥答應教我武藝。但這麼多年了,我連他面都沒見著。他騙我,是騙子!”王媋怒吼起來。
“這就是你想進宮的原因?”王萱話音一沉,“不是想伺候我,而是想見他?”
王媋緊抿著唇,把頭垂得低低的。
“你可以進宮。”王萱對她說。但不是去見小魚兒,而是去見另一個人。她心裡頭有了主意。
又把母親拉到一邊,小聲問她瓔珞之事。武夫人並不知道瓔珞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後悔不迭道:“女兒,這是我的過錯。那串瓔珞的確是祖傳的,至於什麼老虎什麼衛,這我就不清楚了。你的祖父沒有跟我提起過啊,我要是知道了,還讓你戴著它嗎?”
看來無法辨識劉昇所說的話的真假了。不過這真的不重要,那麼遙遠的事情了,可大可小,只是看有沒有人藉此大做文章了。她又打定了一個主意。
王萱帶著兩個孩子回宮了,當然還有那條大鯉魚。大鯉魚被養在了咸寧殿內的池塘裡。正好也帶王湃進宮見見世面。王萱到了紫梅處,一面和紫梅拉拉家常,一面看那三個孩子玩耍。
當然她並不急於表明自己的意圖,還要觀察一番,看李峻是否喜歡王媋。她不能把自己唯一的侄女的幸福交給一個不喜歡她的人。
李峻給他們姐弟二人看他的珍藏,一把木劍,一把木弓。
“木劍是父皇的,這把木弓是乾孃送我的。”
王湃拉了拉弓,沒拉動,有些喪氣。
“乾孃?你的乾孃是誰?”王媋問他。
“我的乾孃是你們的姑母,她是我的另一個母親。我有兩個母親。”李峻平日都喚王萱母親,極少叫乾孃。
“你真貪心,有一個母親還不夠嗎?”王媋低頭看了看他。
李峻一聽不高興了,一本正經問她:“你是誰?”
“我是王媋啊。”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問你的名字,是問你的身份。”
“民女。”她想了一想。
“那我是誰?”他又問。
“你……是皇子。”王媋的聲音軟下去。他是皇子,身份尊貴。
“那你憑什麼指責我?”李峻面色嚴肅。
王媋一驚,她好像有點明白姑母的話了。這宮裡果然處處都分尊卑,不比家中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