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蓮,獨樹一幟,卻也格格不入。只希望別被那些凡人俗物所玷汙,一如這麼純潔下去。
進得崇仁殿,趙大娘早就出來迎接了。她領著我行至偏殿,我抬眼就見到韋太妃那張滿面笑容的臉。
韋太妃忙把我摟在懷裡,一口一個“萱娘”地喊,又埋怨道:“怎麼不常進宮來看看母親?”
她現在哪裡還是以前那個令我不敢直視的太妃娘娘,而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婦人,對兒媳付出全部的疼愛。但我知道她的這份親熱中有那麼多不真實的成分。她只是看中我身後的禁軍而已。
我讓紫雪從王府內帶來她愛吃的綠豆糕,她總說宮內御膳房做得不好吃,偏要我做給她吃。一來是想看看我的忠心,而來便是演繹一場婆媳和睦之像。
“阿母,五郎回來了。現在正在跟聖人商討國事呢。”我禁不住她的摟抱,拾起一塊綠豆糕放入她的嘴中。
“我知道。還是你做得綠豆糕好吃。我那兒子漸漸大了,也不認得娘了。這兩年來,也沒捎信回來問安。倒是你,逢年過節還來看娘。”她依然年輕,光潔的額頭豐滿的身姿,一點也看不出是三十出頭的婦人。
紫雪端來熱水讓我搽乾淨手,我順勢坐在了她的下側。
“他在外多有不便,阿母也怨不得他。”我寬慰道。
“你不用幫他說話。你從小懂事,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便是有你這個兒媳。”她樂呵呵地拾起手指大小的綠豆糕,緩緩送入口中,細嚼慢嚥起來。
我想,她當然高興了,有仇士良作為後盾,她這幾年樂得安穩。
“阿母過獎了。兒媳以為沒盡到孝道,怕阿母怪罪呢。”我曲意奉承她,她也樂得聽這些卑躬屈膝的好話。
她笑得越發明麗,側頭對趙大娘道:“你去讓他們多做幾個菜,今日要與吾兒接風洗塵。”
趙大娘領了命令退了出去。我又坐了一會兒,便聽聞宮人傳報,穎王到了。
用午膳時,少不得和樂融融,家庭和睦。
用完膳,李瀍陪著韋太妃說了會話。而我則躺在偏殿的榻上小憩。紫雪已經從內侍省回來,回稟已經將綠豆糕交給了仇士良。
這綠豆糕我每次做兩份,一份給韋太妃,一份便給他。因我現在的身份,便不能常去內侍省找他。而他也因要避嫌,極少進崇仁殿。
那記得當初那個大腹便便的仇士良,把我從邯鄲接進長安,一路上哼唱小曲,為我開解心情。後受了風寒,是他帶藥給我治病。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而對他的報答,便也只能透過這些小玩意兒了。
漸漸地便在塌上睡著了。朦朧中發現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盯著我,猛然驚醒,卻見李瀍正坐在塌前看我。
“來了也不叫醒我?是要回十六宅了嗎?”我睡眼惺忪,從塌上坐起來。
他的臉紅紅的,似乎有難以啟齒的事情。我見他神色奇怪,便問道:“五郎,怎麼了?”
“我發現你睡著時與平日格外不同。你的眉頭是舒展開的。”他輕言細語,嗓音中飽含溫情。
我低頭含笑:“我天生一副冷麵孔,讓五郎你見笑了。”
“如果有一個孩子,你會不會天天笑給孤王看?”他突然認真地問我,語氣中有幾分探尋,“這也是母親的意思。”
原來是韋太妃的意思,那麼,這句話也可能是韋太妃讓他說的。
“剛說著,你怎麼又皺眉了?”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想要撫平我的眉間,伸伸手又縮了回去。
不知為何,突然如此心痛。比往日任何不快的感受還要撕心裂肺,令我有哭的衝動。是韋太妃想要孫子,而不是他。他只是把我當做當年的萱姐姐,而不是自己的妻子。
“我不舒服,想先回府了。”撇過頭對他說道。
我們只互相沉默著,偏殿安靜下來。穿堂風由花窗吹入,掀起一地的落紗。
自己先一步回十六宅。心情難以平復,胸口間似乎壓著一塊巨石,讓我喘不過氣來。
下得馬車,王府大門口比平日熱鬧許多。除了那些守門的侍衛外,只覺得那裡還立著一朵嫵媚的花,衣袂如紗,冶豔非常。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妖冶的年輕女子,身著一襲紫色坦胸衫,俯首弄姿,風騷入骨。
“民女拜見潁王妃。”她行到我的面前,向我屈膝行禮。
這個女人是誰?我心下有些不安,面上若無其事問她:“你是誰?”
“民女沈氏,是穎王殿下從齊魯帶回來的。”沈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