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勞模嫂子呀!你可以是裸湖坡的明白人,你……你下來跟俺說說。”一名婦女毛手毛腳地拉住金根姬的手,用力把她從長板凳上一拉,她趁勢迅速跳下來。
“哎呀!你怎麼這樣呢?”金根姬不高興地說,“差點把俺摔下來。你這是弄啥哎!”
那位拉她的婦女頓時感到很內疚,她上前扶住金要命姬的雙肩,幾個婦女過來圍住她,又是輕輕的拍一拍的灰,有的解下頭巾打一打她身上的土——其實金根姬身上比她們身上乾淨多了。好一陣安撫之後,金根姬便心平氣和地說:
“這段時間,咱們淮北地區各行政區劃多次作了區域性調整,蒙城縣和懷遠縣也不例外,在今年九月初,咱們裸湖坡就劃歸蒙城了,裸湖坡改名名沙坡生產隊。……不過、兩縣交界處在歷史上都是劃來劃去的,居住在這裡的農民都知道——這種情況不稀奇。關鍵是咱們的思想不能亂,不論是在懷遠縣還是在蒙城縣都是中國共黨的領導——就是咱們在思想上難以接受,對吧?”
金根姬說道,然後情不自禁地瞟了大家一眼。那知道婦女們一個個臉上帶著嚴重的表情。她們嘴張開著,眼睛遠遠地突出在眼睛以外,眼光呆板地望著東方,遠著她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裡的懷遠縣。
“你們等一下吧,我手裡拿的這張紙,就是縣政府下發的檔案,等俺出完黑板報後,咱們再學習學習——大家一定會明白的。”金根姬轉過身,想再次蹬上那條長板凳。
“縣裡派來的朱場長也不見了,醫療室的孟醫生和代銷店的小馬全都調走了。”一位婦女象是哭著說道。
“是呀!想想以往多熱鬧,咱們農場裡的員工多光棍兒,多混人喲……高陸大隊的農民也跟著俺們粘光,跟著受益。”另一名婦女抬起頭這樣說道。
……轉眼之間,這裡女人們全跑了,向東方跑去,她們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處在朦朧狀態,很難想象這幫女人們會幹極端的行動。
第二百二十二章、今夕何夕(二)
女人們向懷遠縣方向跑去……那是自己的家鄉,就覺得那快土地就要失去了,家鄉的親人快要失去了。
“別跑了,姊妹們,咱別跑了,回來吧!”金根姬追上她們,氣喘吁吁地說道。
女人們在麥地裡已經跑散了,當聽到金根姬用大嗓門連聲高喊著,確把她們給嚇醒了,就好象聽到了命令似的站住了。而金根姬就站在前方擋道,這種不客氣的阻擋使她們在原地沉默了幾分鐘。
“回去吧……姊妹們!”金根姬意味深長地喃喃說。
女人們開始軟了,垂頭喪氣在麥地中,一步步向金根姬走來,其實這個季節根本不到麥苗,光禿禿的,田野裡是空的,靜寂的;此時,懷遠縣裸湖麥豆原種場被撤銷,女人們就象丟了魂似的,嚴如被自己的男人拋棄一樣,淚水便情不自禁地地流了出來。
“過六零年的時候,俺們一家人沒有餓死掉,就是因為俺們是麥豆原種場的員工,俺不能沒有它呀,它救了俺們一家人的性命。……唉!啥也不說了。”一個女人小聲說道。
那群跑散的女人們越來越密地合在一塊兒,要知道,這裡的土地是不能流動的,必須一步一步著回去,把那無邊無際的平坦的沙坡弄得更窄小了。
“俺也知道跑是沒有用……可心裡挺難受的。如果農場的門牌還在,俺們幾個能合個影拍個照,那該有多好呀!”另一個女個用頭巾捂著鼻子哭訴道。
“不說了……怎麼能沒有感情呢,一恍就五年半了,”
“姐妹們!……姐妹們!俺知道大家是什麼心情,是什麼滋味……俺知道。離開家鄉的事情俺也經歷過……太多太多了,只要以想開了,一切就會好起來的。全隊長快回來了,她回來會開會的——到時候大家就明白了。”金根姬帶著哭腔招喚著她們。
她感到女人們聚攏在她的身邊,那就是一種戰鬥力量——她可以聽到女人們的呼吸聲。此時此刻,她突然想到的是“我是一名勞模,確確實實的勞模,全大玉不在,生產隊的事情自己要勇於擔當,對沙坡村的老少爺們付起責任。”
“勞模嫂子,你孃家在哪裡,你是什麼心情,你是不是也會想家呀?”
“唉!想啊!怎麼不想呢。”金根姬說道。
其實她早有預感,下意識的手掌心擦一擦眼淚,可眼睛裡已經沒有淚水了。她抬起頭,用銳利的眼光望著遠方,嚥下了痛苦的口涎,竭力試用友情的談話來制止激動的情緒。
“俺的家鄉是朝鮮國家,離這好遠好遠……也是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