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友書記的辦公室,當走到會議室門口,她突然停下了。發現所有的領導幹部,都在會議室中開會。她低下頭,一走一走地從公社裡出來了。她站到大門口,又慢慢地回過頭來。
“算了吧!不讓俺當治淮勞模,俺認了,被打成不良分子,俺也認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俺就能承受這樣的委屈。……工作沒了就沒了吧。不必要麻煩公社領導,讓他們為俺操心,問題不是想象的那這簡單,這樣都挺累,挺糾結……俺能承受的了。”
在那幢新房子對面,出現一處新房子,多年不見這裡變樣了。街道橫七豎八,像亂著的小布條,往日她認為是一條熟悉的路,可結果已經變成了死衚衕。
“快別胡思亂想啦!”金根姬一再的提醒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你曾是一名新四軍軍人,是一個戰士,你也曾參加過淮海戰役,還是要勇敢些,要堅強些。郭剛集的老百姓能活著,咱有兩隻手也能活著。事情過去就過去吧,人啊!不能老在悲痛中生活,也不要自己糟蹋自己……”
前面有一群人,就在正前方,他們圍坐在馬車行大門口聽人講故事,此處暴發出一陣陣鬨笑,她悄悄地想從一旁繞過去,離開這熱鬧的場面,但她做不到,除非自己往後轉。
而在街上閒逛的那些人之中,她突然發現一種奇怪地現象,一團流走的“火光球”一閃過,但速度不算太快,而亮度特大,閃閃發光,象是“電火球”。它象一條直線,從街中橫穿而過,瞬間消失了。
“這個傢伙,不就是劉禿子嘛,聽別人說他已經逃到南方去了,什麼時間又回來的?肯定是他,他的這種形象特殊,在郭剛集街上沒有第二人,他在街上幹什麼呢?”金根姬站住了,突然眼前一亮。
劉禿子直奔那群中去了,站在馬車行的大門前面前,他在大街上已經看到了金根姬,來到此處的目的,是極力要引起她的注意。金根姬毫不猶豫向前走,她看到了那一群人的一箇中年人,坐在一輛破舊的馬車上,給一些人講著故事,是葷段子還是素段子,她聽不清楚,但這位中年人講的挺買力,他講故事的時候,指手畫腳,揮著胳臂,後來就傳出劉禿子的那一夥人的鬨笑。劉禿子笑得前仰後合,開始他雙手抱著頭“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直起腰來,緊接著,他雙手捂住襠,又是跺腳又是拍屁股,張大嘴巴“嘎嘎嘎嘎……”地又笑個不停。
劉禿子在笑的同時,還時不時地扭過頭去,看看金根姬是否注意到他,是否仍然望著他。
金根姬看到劉禿子,臉色有點暗淡,她的手顫抖著,甚至要憤怒……她不知所措地在大街上站了一會兒,便迅速轉身走開了。那樣不行,在劉禿子這種人面前那只是一種弱勢的表現。況且馬車行門前是她前進中的必經之路,她必須從那裡透過,意無反顧。
其實,兩人曾多次較量過,她知道劉大寬並不可怕,劉禿子怕不得,“電火球”也沒有什麼怕的。但她總覺得身後一陣陣恐懼向她襲來,在她有生之年,從未嘗到過這種尷尬局面,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機敏地用手拭了一下眼睛。
那一拭只不過是掩飾一下內心的尷尬,就是要把那罩在她心頭上的陰暗處給拭掉,但是,劉禿子卻誤解了,認為這是什麼好的事情,好象是金根姬在向他示愛。……劉禿子激動了,離開馬車行前面那一夥人,稍稍站開了一點兒。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忘掉先前發生的事情,在安灌河工地上對金根姬進行強姦汙辱的一目——那是兩人最激烈的碰撞。
劉禿子看見金根姬的手舉起來了,便笑了,急忙轉身,看準確實沒被人察覺,便擺擺頭,打著手勢,表示他希望她在那兒等著自己,他馬上就會過去的。
“看出來了,她不願意被人看見俺和她一起走”他曾如此想。“沒關係。她反正知道俺會跟上去的,只是不願意讓俺露面而已,要等到她的熟人看不見她。……俺知道自己的頭部有點毛病,形象不太好,她不在乎,俺還在乎甚麼呢?”
第二百一十章、豺狼當道(四)
金根姬用一隻胖乎乎的手掌心來回地拭一下眼睛。趁此機會是在清理紊亂的思緒,她本身就有來回擦拭眼睛的習慣。也許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減輕其勞累或睡眠不足所造成的疲憊。
當她再次擦拭眼睛的時候,劉禿子就已經消失了。
可以這樣說,金根姬心情一下子平靜了許多,想繼續向前走去。如果過了馬車行大門前,那就能自然而然地看到幹河道口了,那是一處平靜的地方。……是的,這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