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書早。”
“早。”
“辛文書早。”
“早。”
辛一忍走進新兵營,大家的問候也沒能讓他展顏,不禁想起當年自己的無助,那時候他被太子抓走,害怕的不敢說話,就算要死了也不敢求救,滿心以為父親會發現自己不見了,但直到自己站穩腳跟,父親都不知道家裡還有個他。
如今他已經大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更是奢求,辛家的門第再也不會接受他,等他將來死了不會有子女、不會被供奉、不會有陵墓,也再不會有人記得他。哎……
趙豎一直不放心的看著他,見他一直唉聲嘆氣,看不下去的返回來攔住他:“別走了,撞樹上了。”這孩子,到底是少了幾分在後宮生存的狠勁。
“趙大人……”辛一忍幾乎快哭的抬起頭,他……他其實也想為父親做些什麼的,哪怕父親會向段尚書討厭敬宸一樣討厭自己也好,但父親從來不需要他,他也更沒資格為父親封王拜相,父親也不需要自己向他透漏什麼訊息,讓他覺的自己很沒用,只能招父親討厭,辱沒家門。
趙豎不能理解這些望族孩子的心中所想,他就算有點學問也是在僻壤之地的土匪,所求不過是老天爺多下幾次雨,萬萬不是盛都內這些公子哥為了名聲爭的頭破血流的白痴行徑。
“好了!”趙豎拍他一下:“打起精神別無精打採的,要不然黑將軍以為你被人欺負可不會饒人了,順便透漏你個訊息,皇上不希望兵軍為政,讓你那位哥哥別參與此事要不然皇上怪罪下來,說不定會牽連到你們辛家。”
辛一忍震驚的看向趙督統:“真的?”
趙豎嚴肅的點點頭,見一忍臉色好了些,才拍拍他的肩向自己的所屬地走去。
這件事在他和黑胡看來不是什麼秘密,只有兵部那些吃皇糧的才看不透總想著和軍營合作,達到‘一家親’的目的,也不想想他們紙上談兵的方法現不現實,根本就是在皇上槍口底下找罵,皇上本就不喜歡他們不作為的表現,如見還拿著‘利劍’當蜜棍,不是找死是什麼。
這人情算他賣給小一忍了,希望辛家見好就收。
辛一忍到底是關心他爹的,只有嫌棄孩子的父母,哪有敢不敬的兒女。辛一忍身為軍政立即猜到範弘武的做法會觸怒皇上的底線,如果還是二哥參與,免不了是要懲罰,父親應該不希望二哥出事。
辛一忍看了看趙豎走遠的身影,再三躊躇之下,悄悄的向軍部告了假,溜了出去。
黑胡還在訓練場等著他的‘愛徒’。
趙豎走過來道:“歇歇吧,他上午有事晚點過來。”
黑胡臉上的大鬍子一翹,凶神惡煞的吼道:“咋了!堅持不住了,老子昨天就讓他拉了五百下弓!臭小子敢不來!我掰了他去!”
地鼠趕緊拉住他,難為他小胳膊小腿的按住黑胡那莽撞的大漢:“說過你多少次,說話注意點,他就算身在軍營也是皇上的人,將來如果封了位份,是要你我見禮的天家人,成天‘臭小子、臭小子’的叫,也不怕把自己叫進大牢裡。”知道的是你寵他,愛犢心切,不知道的人看來就是大不敬。
黑胡的年齡的確能當辛一忍的父親,難免要求就嚴厲些,但也不至於不明白地鼠點他的東西:“知道知道煩死了,那他幹嘛去了?”黑胡還是難免擔心。
地鼠指指天上,把辛貴生、兵部、軍營的事說了一遍:“他竟然碰上了,就賣一忍個面子,至於辛成那老匹夫領不領兒子的情,咱們就管不著了。”
黑胡吹鬍子瞪眼道:“他敢不!老子剁了他!”
地鼠無語,又來了,要是讓辛家一派聽去了又得鬧起來,哎,他可憐的政治生涯啊。
戶部衙門內。
辛成一身黑色朝服,略顯皺紋的臉上依然難掩其老當益壯的精神氣,犀利的目光更是積澱著歲月的睿智,在聽到辛一忍求見時,他老人家的臉立即拉了下來。
屬下道:“老爺,小少爺說他有事稟告。”
“閉嘴!他不是辛家的人!”辛家歷代書香斷不會出他那樣的弄人。
老奴嘆口氣,他在老爺身邊伺候了這麼年自然知道老爺的倔脾氣,想來說什麼都是沒用了。只好放棄讓兩人重修的可能,公事公辦的提醒:“他說,事關皇上,請老爺規勸二少爺別走錯了路。”
辛一忍早料道父親不會見他,只好擺出厲害關係,如果父親還不見他也無能為力。
辛成聞言蒼老的目光不經意的劃過一絲精明,當今聖上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