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哭著踩出每一步。她丟下的話,震撼著黎祖馴的心。
他追上去,在她上樓前,攬住她的腰,拽下來,低頭,覆住她的唇。她幾乎是立刻地,回應這一吻……
牆上掛鐘,八點四十五分三十一秒。
從這一秒,失控。像誰按下關鍵擎鈕,啟動熱情,一把揪住她的雙肩,黎祖馴將小君按在牆前,貼近,便一再覆住她的唇。她驚呼,旋即亦抱住他,熱烈回應。
雙手急切地探索著彼此身體,像急著確認對方身分,每個撫觸,令他們顫抖,身軀燙,大腦像有火燒,面板起興奮疙瘩,這時沒理智,當深愛的兩人,好不容易碰撞一起,便盲目地被一股魔力驅策著,失去分寸,很急、很焦慮,好渴望合而為一,想將對方深深崁人體內,認命地被慾望擺佈,真愛是最強大的催情劑,以為可以靠理性控制,以為可以成熟地安撫內心對愛的奢求,一味阻擾,曾經錯失,說服自己放棄,假裝已經忘記,到後來發現失去相愛的時機,這些挫折,竟都變成最炙熱的情慾,兩人像跌入烈焰,貪婪,飢渴著,一觸即發,義無反顧地,野蠻地交歡,放棄矜持。
不能廝守,更少,讓她將第一次獻給真正愛的人。
她是這麼說服自己躺下,她認為這要求不過分,她是這麼說眼自己接受,說是為自己的犯罪找藉口也行,她豁出去了,要他佔有。
他的親吻和愛撫熱烈中隱藏著恨意,恨自己遲疑,錯過她。恨命運捉弄,再次錯過她。這些恨刺激出更兇猛的佔有慾,慌亂的擁抱,甚至有些笨拙地褪去彼此衣物,跌到地上,他壓住她手腕,很快就粗暴,又野蠻地,埋人她體內。就在冰冷地板,深深佔有她的身體,在她身上沈潛,企圖消滅五年的遠距離。埋在緊繃的處子身,將全部力量傾注到這脆弱的顫抖著的柔軟身軀,絕望卻很滿足……
她痛呼,但卻抱他抱得更緊。她生澀的身體,在感受到他的同時,熱烈收縮,無言地歡迎著,甜膩地包圍住他,承受他的躁動,柔軟又深邃地包圍這個男人。
讓他每一吋肌肉,硬如鐵,鑿刻每一處肌膚。咬牙,感受他一次深入,他進得很深,教她狠狠顫慄,感受著他的炙熱飽滿,那麼有力量地在她深處,與她緊密相連。
他急切地吮吻她的身體,像要證明這女人是屬於他的……堅硬的更堅硬勃發,而柔軟地更柔軟地密密包裹。
慾望衝擊兩個人,直至快樂到頂,再一起興奮的崩潰,抱著喘息,疲憊地癱瘓……
師大校園門口,周德生呆坐在車內等了許久,一遍遍按下手機重撥鍵,對方一直沒接。夜色愈漸深濃,卻始終不見伊人。他從焦慮變成躁鬱到後來非常擔心,遂打電話給江天雲,告知情況。
“小君今天不是要跟你去挑喜餅嗎?”江天雲驚訝著。
“是說好要一起過去,我一直等不到她……很擔心,不知道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你先過來,我打電話問問小君的朋友。”
關掉手機,周德生繫上安全帶,驅車往小君家裡去。
深夜十點,江家燈火通明,氣氛陰霾。
“還是打不通……”江天雲掛上電話。
周德生坐在沙發,焦慮著,雙手無意識地摩挲著鼻樑。“怎麼突然失去聯絡?要不要報警?她從來不會這樣。”
從來不會這樣?江天雲震住,她想到五年前有一段日子,女兒是這樣的,常不接電話,忽然失去訊息,回來一臉恍惚,因為那個女兒熱愛的男人。
不!江天雲甩開這念頭,不可能,那男人已經是過去式。
江天雲說:“再等一會,如果還沒有訊息,就報警。”
“我爸有認識的警官,可以請他們幫忙。”他擔心受怕,腦海不住地胡思亂想。
會不會來的路上出車禍?
還是被什麼壞人擄走了?
這失蹤太不尋常,幾分鐘前透過電話確認時間,怎可能半小時不到就音訊全無?
黎祖馴開車送江小君回家,國道上,橙黃色路燈,幽暗中,像兩條半空燒熾的火痕。小君懶靠著車窗,臉上的淚痕沒幹過。徹底地擁抱過,就沒有遺憾了吧?可以去結婚了。
但真正擁抱過,對他的渴望更強烈!她思緒混亂,想到方才激情的纏綿,身體顫慄,那麼銘心刻骨的滋味,親暱的肌膚之親,往後真可以和另一個男人做同樣的事嗎?
黎祖馴亦心事重重,故意將車開得很慢,恨不得長路沒盡頭。這太殘酷,跟最愛的女人最親暱地擁抱後,就要永遠地放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