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百人,也許有點誇大,不過帥朗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調了多少人,大牛一幫子最起碼幾十號人,自己手底下送貨的、零售的,一聽來這兒幹活一天一百,來了多少他也不知道;還有老黃昨天的僱的司機、老皮叔侄倆那幫外地客,再加上程拐這個大批發商手底的人,恐怕二百都不止了。
錢是英雄膽,有錢敢胡幹,說得一點沒錯,這事帥朗拼上血本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
這胡幹到什麼程度,恐怕比僱幾十名女導遊找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沿著官井衚衕向上元巷往內,一面牆貼上了大大的肖像,無字像,一面牆貼過去都是,到了巷口,田園這個肥貨在分發著小肖像,在中州呆了幾年,早一口麻利的中州腔了,邊發邊忽悠著:“居民同志注意了啊,大家看清畫面上的人,這是個從艾滋病村逃出來的餘孽,因為對社會不滿,準備把自己身上的艾滋病傳播出來啊,千萬千萬注意啊,說不定就到咱們王莊地界了,這吐口唾沫呼口氣,要不在咱們牆角根撒泡尿,都有可能把病菌給傳播出來啊……居民同志們,凡是發現可疑人等,一定要及時報給街道辦啊……這病要傳染上非常嚴重地滴,超過梅毒、賽過非典,千萬不能讓外來人口接觸到咱們廣大居民啊……”
這胖子就在三個小巷的交匯口處,來來往往步行的、推腳踏車的男女老少,各人拿一張狐疑地瞅瞅,被這胖子忽悠得全身一陣惡寒,有人置疑著:“哎,你是哪兒來的呀?”
“區政府愛委會的……全稱是艾滋病防治委員會,歌廳娛樂場所那防疫廣告都屬於我們管,現在街道辦已經挨門挨戶通知了啊,我們的口號是,一定要嚴防死守,杜絕艾滋。”田園充分發揮成天介討價還價的本事,揮著拳頭鼓動著,這一拔人有的折起裝好了,有的拿著電話給家裡打電話通知,有的還持著懷疑的態度,不過看臉色,明顯被說得有心理陰影了,本來想出去遛遛,乾脆又折回去了。
上元巷、餘慶裡、桃花巷、野雞巷、回回巷、張家義巷……來了一群散播艾滋病毒攜帶者已經潛入本區的爆炸新聞,甚至於六處街道辦事處也來了位自稱區政府愛委會的人,發了個像模像樣的通知,這些正愁閒著無事的老頭老太太炸鍋了,還真不請自來,蹬蹬蹬小腳不辭辛苦挨門敲開,緊張兮兮就是一句:艾滋病來了啊,關好門,別讓生人進來啊……
好事不出門,爛事傳千里,沒用幾分鐘,這爛事像誰家老婆偷人,誰家閨女懷娃一樣瘋傳出來,把靜謐的老區攪得渾水一片,等帥朗和老爸一起繞了一圈到了東面臨近開發區的迎新街,那幫子穿過衚衕貼了一路小廣告和傳了一堆謠言的已經出來了,下車的帥朗聚著幾拔人,分別安排著駐守任務,讓老帥詫異的是,看樣在低估兒子這的威信了,一招手,那是應者即來,一揮手,那叫一個領命而去,一條街穿梭著車輛的人裡,能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甚至於有從穿開襠褲就認識的鐵路大院出來的小屁孩,這架勢讓帥世才想起了兒子小時候聚眾鬥毆鬧事,也是這樣,分工明確,效率極高,出手狠準,打完就跑……
說幹就幹,野雞巷子出來位中年男子,幾位守著愣小子冷不丁把來人一揪惡聲問著:“端木界平,化成灰我也認識你,看你往哪兒跑?”
那人一愣,老中州腔調罵著:“端木,還逑端盆泥?咋咧?”
“哦,走吧,認錯人了……”愣小夥一揮手,直接打發走人了,那人看對方人多,嗤鼻剜了幾眼,息事寧人走了。
女放男不放、小放老不放,這是各領頭人強調的原則,餘慶弄堂口子,羅少剛和幫痞相的小夥守著,要是出來個妞,馬上給個撩人的口哨,要是出來位大媽,趕緊躲開;等了若干會才等來位中年男,幾個壯小夥一圍,把來人逼牆根了,虎視眈眈一瞅,羅少剛也是一句:“端木界平,化成灰我也認識你,看你往哪兒跑?”
另一個瞪著三角眼威脅著:“鬍子長了,以為我不認識你是不是?”
說話著直揪這位的大絡腮鬍子,一揪那人吃痛喊救命……揪錯了,鬍子是真滴,這幫小夥呼拉一下全散了,遠遠的跑了,被揪得人氣哼哼摸著臉罵罵咧咧走了。
回回巷、張家義巷、主事巷、磚牌巷、孫家巷……單向向開發區的二十幾個出口,不時地有中年男遭襲的事發生,好在沒搶劫,不少被摸臉揪頭髮拽衣服的中年男被襲之後,那叫一個有苦說不出,就是嘛,這些小痞子跟區政府樣越來越不靠譜了,放著大姑娘小媳婦不騷擾,專摸中老年男找手感。
摸了人的洋洋得意,被摸的那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