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又遇到了這事,實在是有點焦頭爛額,踱步從二樓所長辦下來,立時又被五龍景區一幫子經營者圍住了,質問撲面而來:
“白所長你們管不管,村裡人欺負我們可不止一次兩次了啊,光砸我們的玻璃,不砸他們村人的……”
“我們的櫃檯可全被砸了,我可看見是誰了,就腦袋上有個瘌頭的……”
“他們存心是不讓我幹了,我們就賣特產,沒惹他們呀?”
“還有我們店員受傷了一個啊,腦袋被磚頭塊砸了……”
“不行,嚴懲肇事者……這次絕對不能姑息。”
“……”
一堆人吵得白所長頭昏腦脹,揚著手:“好好,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我們正在調查經過,一定嚴肅處理,大家按次序,做好筆錄……還有玻璃要儘快按裝好,五龍景點是中心,是咱們景區對外的視窗……”
叫著民警,把一干義憤填膺的店主往辦公室請,剛走幾人,白所長看著人群裡那個大胖子,一把揪住了,瞪著眼,彷彿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你叫什麼來著?”
“田園……”
“你來幹什麼?”
“我們店玻璃也被砸了……”
“你們……”
“啊,我們把店又盤迴來了,準備轉讓出去吧,結果上午就出事了……”
“那……”
白所長想起個名字,不過喉嚨一緊,沒說出來,眼珠子轉悠了轉悠,沒吭聲,一揚頭:“去吧,做筆錄去吧。”
人一走,白所長有點心有所思了,隱隱地懷疑到了什麼,不過一切都不像預料中那個樣子,或者都是自己根本無法想像的樣子……什麼樣子呢?就像所有警察在心底都產生過的那種無力感,你覺得就是他,可你根本沒辦法。
“小程、薛子、二方,車開出來,跟我走……”半晌,白所長做了一個決定,叫著屬下上了警車,所裡這幾位參與事件的處理了,姓薛的彙報著:“……所長,不好查,監控上都調出來了,就是村裡人打砸的,我看了看,瘌頭、地蟲子、三溝子、毛蛋、鐵杵……基本就這一群鬧事的……都是些刺頭,不過這次好像不是他們先動的手。”
“不是他們先動手?”白所長愣了。
“嗯,是群外來的人,錄下來了,直接從吳奇剛的店裡奔出來先動手打人了,估計是搶得他們沒生意急火了動上手了,不過都扣著長沿的帽子,跟咱們維持杆路的工人樣,最多拍了半個臉……他們這一打,得了,村裡人正好有藉口鬧事了。正好把平時看著不順眼的店面都砸了一通……”
“嘖嘖嘖……”白所長無語了。
不一會兒,到了景區,一大半門店都關門歇業了,即便是環衛把現場清理了不少,還是留下了肆虐的痕跡,特別是陽光下窗戶上黑洞洞的窟窿看著觸目心驚,瞅著窟窿往裡看,不少店裡櫃檯上也是大窟窿小窟窿,誰招上這事算誰倒了血黴了。
到了最北那個兩間的門店,這是受害最大的一家,窗戶上沒窟窿,不過也沒有玻璃了,進門看著屋裡一堆人在討論著什麼,霎時住口了。
“誰是吳奇剛?”白所長問了句,有點明知故問之嫌,問時已經看到了居中而坐、臉色煞白的吳奇剛戰戰兢兢站起身來,誠惶誠恐地對著幾位警察說著:“我是。”
“你涉嫌非法儲運煙花爆竹,現在依法對你傳喚……跟我們走……”白所長面無表情地說著,一張公務臉。
“啊?我們賣工藝品的,那有煙花爆竹?”吳奇剛愣了。
“是啊。”吳奇剛機械地回答,不料一回答猛地覺得不對,還沒吭聲,白所長一揚頭:“帶走。”
然後是點點黑影,叭叭唧唧在吳奇剛身上炸開花了,登時一片黃白之物沿著額頭、領子、衣襟流下來,地上留了一片碎裂的殼,雞蛋,正宗的黃河柴雞蛋,只不過糊了吳奇剛一臉一身,這位白麵帥哥當著這麼多圍觀的人,那受過如此羞侮,一口氣上不來,氣得兩腿一軟,話也說不出來,一屁股坐地上了……
“去去去,誰家娃,這麼小就學壞了……”民警斥著,那扔雞蛋的一群娃娃嘻笑著又鑽得沒影了。這邊忙把吳老闆扶到警車上,好歹啟程了。
車一走,躲在景區四處的娃娃們又聚攏起來了,結夥往村裡奔著,半路上,都奔到一輛貨廂前停下來了,伸著沾著髒髒的小巴掌,老皮眯著眼,你的、他的、還有你的……一張一張五塊錢紙幣分著,分完了一群娃娃呼哨著奔走了。老皮待人走了很遠,才哈哈笑著摸著電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