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暢懷亭的羅少剛、黃國強一時手裡沒貨,合謀著把分給老皮的貨全搶走自個去買去了,老皮自然惹不過這幹年輕後生,無計可施之下來帥朗這兒告狀來了,帥朗聽著,忍俊不禁了,安慰著老皮道著:“上貨時候你左不行右不行,就怕賠錢,讓你掏錢你都不利索,現在好買了,被搶了,想起我來了?”
“那你看咋辦啊?咱們可是一窩走到這兒的,胳膊肘沒裡外啊。”老皮沒理會帥朗數落,將上了。
“這樣,中午貨來,先緊你挑……晚上讓他幾個龜孫請你老人家一頓如何?你跟他們置什麼氣,就景區這地方,還怕你斷上一兩天貨,有的是人,咱現在還怕缺生意……”帥朗安慰著,好煙遞了兩三支,好容易把氣咻咻的老皮安撫下來。
送走了人,帥朗又一次坐到了簡陋的辦公桌後,對上桌上的一堆東西發呆,病歷,一摞,康醫鬧給送來了,那兩千塊花得不冤,這人果真是很有信譽,不但挖出了病歷,而且打聽到了一堆資訊,6月17日確實有個叫吳清治的病人住進了腫瘤醫院的特護病房,淋巴癌晚期,年齡六十八,家庭所在地確實是中州北郊三和鎮祁圪襠村,貌似就是古清治,不過康醫鬧打聽到了訊息是這個病都拖了幾個月了,幾次化療人早禿眉光腦袋來,到醫院無非是找個地兒等死而已。不管怎麼描述,和那個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古神仙是一點也搭不著邊。
假的,應該是假的,帥朗拿著病歷,在這些真真假假的資訊中得到了一個直觀的判斷,是個並沒有太費腦筋的判斷,再笨也看得出這老傢伙根本不會是備受病痛折磨的那號人。
既然是假的,那他想幹什麼?帥朗扔下病歷,又拿著那份鑑寶宣傳圖冊,時間是七月二十八日第一期,還有一週時間,翻來翻去帥朗都翻在封三那一頁上,陳年的普洱茶膏、民族茶袋、老茶票再加上一本《英耀篇》,幾樣都能和古清治的愛好搭上邊,誰提供的這個收藏帥朗沒有去查,因為他知道,就查恐怕也是個跳板,既然老頭費盡心思整個假死,那這件事肯定是想假手於人去做。
“老頭呀,老頭,你到底想做什麼呢?五百萬要對我吧還有點吸引力,你都快死得的人,要那麼多錢幹嘛……”
帥朗搖頭自言自語著,隨意地在病歷背後的空白頁畫著龍飛鳳舞的字,理著這些天來的思路,想了想,無外乎幾種,第一種是造假造得足以亂真,以假充真撈一筆;第二種甚至不用造得很亂真,只要買通鑑定的人,共同設個拍賣局套誰一傢伙;不過想到這兩種,有一個很疑難的問題帥朗解決不了,那就是自己手裡那一份,同樣分不清真假,本來那個小玩意帥朗還真沒當回事,不過知道它價值二百萬之後,免不了心裡有那麼點貓抓癢癢似地難受,在錢面前,特別是很多錢面前,能鎮定的人不多,帥朗肯定不屬其中之一。
騙局,不管怎麼千變萬貨,所用不過兩種真諦,真和假,要麼以假充真、要麼以真充真,另一種情況下,帥朗又寫了一行,如果鑑寶會提供的收藏是真品,那這就值得商榷了,要麼是老頭想金盆洗手存個棺材本,要麼就是還有更大的圖謀,帥朗在後者上畫了一個圈,把這一行字圈了起來,比較傾向於這個想法,因為實在找不出理由相信這老傢伙會實實在在做趟生意收宮罷手。要收早收了,連他弟子都混得不賴,他應該不是個發愁晚年生計的人。
當然,不管那一種,肯定不會是很規矩的那種收藏和拍賣。也不管他做什麼,肯定不會是正正當當的手法。
帥朗想了想,給這件事下了這如是定義,想了很久,還是覺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沒有錯,有時候直覺比深思還要正確,對於這件事的直覺是:躲遠點,別沾上……
所以這些天連市區都沒有去,一直窩在景區靜觀其變,想像中老頭如果拉自己入局,透過盛小珊讓自己知悉此事之後,接下來無非是迂迴拉自己參與這事,不過意外的是從市區回來了三四天了,根本沒有接到熟悉的電話,寇仲、馮山雄、黃曉,那幾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出來,連盛小珊也沒有來電,這倒讓帥朗有點迷懵,要不是對病逝一事確有懷疑,還真以為樹倒猢猻散了。
“管逑你幹什麼,你愛幹嘛幹嘛,我只當什麼也不知道……”
點了支菸,帥朗心裡暗道著,和別人相處自己不論遇什麼事都有把握,差不多能揣摩到對方的用心,可對於古清治一直以來都是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摸不著時候只有不是辦法的辦法了,以不變應萬變,這事呢,帥朗思謀著,自己手裡那份,要是假的嘛,也沒有什麼損失,反正不是買回來的;要是真的嘛,我來個矢口否認誰也不告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