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個人似乎算不上是“幾個人”,而且拍暈……彷彿有點不對勁?
在跟著諸非相見到那些人時,蘇夢枕終於明白為何是“拍暈”了。
一把鐵鍬橫躺在地面上,十來個人癱在地上生死不知,雨打風吹,可憐得緊。
“有六個人一開始就死了。”諸非相站在一旁,冷淡地告訴蘇夢枕這件事,“致命傷,救不了。”
大雨滂沱,連四周的人影都看不分明,蘇夢枕等人一個一個辨認著地上所躺之人的面孔。
死去的六人中有三人是同伴。
與蘇夢枕一起被困在迷陣裡的三人默默地扶起昏迷不醒的其他同伴,蘇夢枕垂著頭,神情晦澀,開口想要說話,道謝或者詢問,什麼都好,然而一張口,喉間癢意卻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咳嗽起來。
撕心裂肺,血絲順著指縫滲出,蘇夢枕只覺得喉嚨疼,眼睛也疼得發燙。
大雨稀里嘩啦,林野中的幾人都是落湯雞,但諸非相是隻自在的落湯雞。
他聽著蘇夢枕的咳嗽聲,凝視著這隻狼狽咳嗽的落湯雞,少年半垂著眼,雨珠從他頭頂滑落,又順著臉頰落下。
蘇夢枕的脊背幾乎彎成了一張弓,他劇烈地咳嗽著,溼透的衣裳勾勒出他單薄的身形。
諸非相目無表情地瞧著他。
“咳什麼咳。”諸非相說,“忍著。”
一旁攙扶著同伴的青年瞪大了眼睛,目露怒色。
蘇夢枕抬手示意了下,直起身子的同時拭去嘴角血跡,道:“大師見笑了。”
諸非相看他一眼,拎起鐵鍬,轉身朝黑暗中走去。
蘇夢枕愣了愣,意識到什麼,讓另外三人帶上昏睡不醒的同伴和死去的同伴的屍體,自己留下將昏迷不醒的仇敵困在原地,隨後才動身跟上。
在進入這片林野之初,迷障重重,高樹遮天蔽日,踏入迷陣之後尤甚,然而此時隨著諸非相的出現,雨夜的林野竟然變得開闊了許多。
順著諸非相離去的方向,邁步直行,行了一刻鐘之後,黑暗盡頭出現了一座原本未曾瞧見的木屋。
暖光從木屋中透出,下屬在門外守候,蘇夢枕隨他進了屋,入屋後精神一振,頓覺身上寒氣漸消,喉中又漫上一股癢意。
他忍住了咳嗽的慾望。
木屋中央有一個小爐,爐上的壺咕嚕咕嚕作響。屋內裝飾簡單,空蕩蕩的一片,只有爐火映照牆壁上,更顯空曠。
傳聞裡的諸大師便住在這種地方麼?
蘇夢枕稍稍有些訝異。
諸非相從小隔間裡挑簾走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