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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戰大步上前,利索的解開了縛著展昭雙手的鐵環,伸出手臂挽住了頹然倒下的展昭——
將混身溼透的青年牢牢摟在懷裡,高戰忍不住端詳了一下展昭的容顏——不可思議的,心中暗讚了一聲。
縱然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縱然長髮溼透,卻依然毫不折損他的風華!
俊挺的劍眉因為極度的不適而淡淡的糾結,濃長的睫毛柔柔的覆著,在眼睛下方投下兩道纖細的陰影。微啟的唇雖然發青,卻依然蘊著幾分堅毅和謙和,蜿蜒的血絲順唇角而下,襯得慘白的臉頰更加沒有血色。幾絲長髮溼漉漉的散在側頰上,零亂中帶著別樣的風致——
高戰心中一震,別開眼去,一把將展昭橫抱了起來,卻又是一聲驚訝的哼聲。
矮胖漢子見他神情微變,好奇道:“怎麼了?”
高戰喃喃道:“這小子個頭不矮,倒還輕得很……”
琴仙努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嗔道:“你還不趕快去給他找身乾淨的衣服來,再這麼凍著,不用兩個時辰就死了!”
“且慢。”許姓老人突然又插了話:“教主還有一道命令……”
“是什麼?”高戰緩緩蹲下身,將展昭放在冷硬的碎石地板上,抬眼問道。
許姓老人並不回答他的話,卻轉頭對旁邊的五個黑衣人道:“虎組諸人,爾等留下看守他,切記不可再濫用刑罰,其他一切自便。”
琴仙一愕,正要問話,卻見那許姓老人搖搖頭,輕輕擺了擺手,道:“咱們走。”不待她說話,老人便走到五個站成一排的黑衣人身邊,不露聲色的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若有深意的道:“你們可要好好看著他,小心別給跑了。”
琴仙還待說話,許姓老人微眯的眸子一瞪,吼道:“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少管!教主有令,一切依令行事!”
提起教主,嬌蠻的玄衣少婦也不敢支聲了。四人步出水牢的大門後,走在最後的許姓高瘦老人若有深意的回頭望了那五個站得筆挺的黑衣人,山羊鬍下的癟嘴勾起了一個“等著看好戲”的邪惡笑容。
這個姓許的高瘦老人——就是江湖上失蹤了好幾年的“藥王”許進昌。
傳說,他只需輕輕碰到別人,便能隨心所欲的下毒或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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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近兩個時辰了。
賀蘭嶸已經快要按捺不住,卻依然面露微笑的傾聽著凝血宮教主——離墨殷“滔滔不絕”的說教。
“這一趟,真是辛苦你們了,替我教剪除了兩個大障礙……”離墨殷大約也是說得口乾舌躁了,頓了頓,拿過桌上的茶杯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望著他將那杯茶一飲而盡,緩緩放下——賀蘭嶸的心頭突然掠過一絲莫名的慌張,一種摸不清道不明的忐忑,襲上心頭!
離墨殷擱下茶杯,媚眼如絲的望向臉色陰晴不定的賀蘭嶸,突然抿了抿唇,試探道:“你……叫什麼名字?”
賀蘭嶸一愕,訝然道:“教主不是說……入教後一概不問從前名諱嗎?”
“我想要知道。”離墨殷一笑,語氣帶著不容辯駁的堅定。
賀蘭嶸盯著那雙毒蛇般危險又誘人的眸子半晌,淡淡道:“屬下賀蘭嶸。”
“賀蘭嶸……”離墨殷反覆唸了幾聲,笑得更邪:“不對,這一定不是你的真名……”
“哦?何以見得?”賀蘭嶸眸子一眯,靜待眼前的白衣男子說話。
“象你這麼一個不凡的人……所配的,理應是更不凡的名字才是。”離墨殷緩緩抬起視線,目不轉睛的凝視著賀蘭嶸輪廓深邃的俊臉。
心裡“格登”一跳,賀蘭嶸當然知道離墨殷所指的是什麼,聰明如他,也體味出了其中曖昧不明的味道,當下心中一團亂麻,不知如何是好。
離墨殷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唇角一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賀蘭嶸心中嫌惡,表面上卻只得繼續裝傻,輕咳道:“教主厚愛,屬下只是一介凡夫,實在擔當不起。”
離墨殷聞言,臉色卻在霎間沉了下來,如絲的媚眼也突然間變回了猛毒的蛇信,狠狠的盯著賀蘭嶸,他的聲音也冷得象冰:“擔當不起?你倒說個明白,我哪點比不上那個小子——”
這一句話,卻如同一把利刃,剎那間破開了重重迷霧,使得賀蘭嶸心頭那個一直在忐忑的莫名的想法,清晰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