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地嚷了起來。
他話音未落,羅飛已搶上前,伸手去掰吳群的手指,白劍惡和趙立文也各騰出一隻手來幫忙。可吳群的十指卻如鐵鑄的一般,牢牢地扣在自己的舌頭上,竟難以挪動分毫!
吳群的舌頭似乎已被抻到了極限,他的臉此時憋得通紅,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起來。
“快來幫忙!”羅飛心知情況不妙,大聲呼喝。周立瑋和嶽東北也加入了人團,一根一根地撬動著吳群已幾乎僵硬的手指。
終於,吳群似已耗盡全身的力氣,十指鬆動,被眾人從舌頭上分離了下來。
可是誰也無法感受到一絲欣喜,因為與此同時,吳群的呼吸已停止,他的兩眼僵直,目光中再也沒有任何生命的光彩。
他也身體也癱軟了,只有那條舌頭仍然長長地伸在口腔外面,在死者的臉龐上形成一副詭異可怖的構圖。
白劍惡眼見著自己的又一名親信手下某名慘死,又驚又怒。他驀地從人叢中抽出身來,摸出腰間的砍刀,直奔水坑的方向而去。
水坑所在的位置距離營地其實只有十多米的距離,但因叢林遮蔽,兩邊的視線互不能及。瞬息之間,白劍惡已趕到了水坑邊,此處林木環繞,一片靜謐,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他略微一怔,然後持刀在手,憤然環顧,嘶啞著嗓子喊道:“他媽的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給我滾出來!”
卻聽樹叢嘩啦啦輕響,真有一個人影隨之鑽出,白劍惡一驚,定睛看時,那人卻是羅飛。
羅飛不像白劍惡那般激動,他面沉似水,雙目卻炯炯有神,四下裡細細檢視。
吳群帶來的水壺大多整整齊齊地碼在蓄水池的邊上,只有一隻歪倒在別處,壺口明顯有水灑出的痕跡。羅飛走上兩步,把那隻水壺揀了起來。只覺手感略沉,那壺中尚存有一小半沒有流盡的水。
“這是吳群的水壺嗎?”羅飛問白劍惡,後者點點頭,算是回答。
羅飛又蹲下來,只見地面上滿是雜草敗葉,要想在這裡分辨出足跡是不大可能了。
“還是回營地看看吧,這裡不會有太多線索了。”沉吟片刻後,羅飛對白劍惡說道。
白劍惡此時已冷靜了很多,他鐵青著臉,把砍刀收起,然後和羅飛一道往回走去。
營地上,周立瑋正在檢查吳群的屍體,趙立文手按砍刀護在一旁,每看到同伴的慘狀,便臉露憤恨之色。嶽東北獨自負著手,臉朝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邊有什麼情況嗎?”見到羅飛二人回來,周立瑋立刻抬起頭問道。
羅飛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蹲下身來檢視了一下死者的前襟,很明顯,那裡沾有大片的水漬。
羅飛左手握著吳群的水壺,右手食指在那片沾溼的衣襟上輕輕地扣擊了幾下,隨後他微微偏著腦袋,開始一步步地敘述思路中展現出的場景:“他去打水——首先給自己打了一壺——然後他當場開始喝水,就在這時,發生了某件意外……”
“什麼意外?”白劍惡在一旁追問。
羅飛搖搖頭,迷惑地看看死者的面龐,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去拔自己的舌頭?”
他思索了片刻,似乎沒有什麼頭緒,又問周立瑋:“對了,你有沒有什麼發現?還有,具體的死亡原因是什麼?”
“他的全身都沒有創傷,要害部位也沒有受擊打的痕跡。開始我以為他拔舌的動作造成了口腔堵塞,從而窒息死亡,可是……”周立瑋指指死者暴露在外的舌頭,“這裡似乎另有一些蹊蹺。”
“怎麼了?”羅飛立刻凝起雙目,看向周立瑋所指的部位,白劍惡也蹲了下來,密切關注著。
“你們看,這裡有些不正常的腫大!”
在周立瑋的提示下,羅飛果然注意到死者舌頭偏後的位置腫了起來,而且顏色也不正常,微微有些發黑。
“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病變,還是中毒?”他立刻追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這些只是外圍表徵,根據我的判斷,出問題的中心部位應該在死者的舌跟,要看到那裡的情況,需要對屍體採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周立瑋一邊說,一邊用徵詢意見的目光看了看旁邊的白劍惡。
羅飛心中瞭然,什麼是“特殊的手段”。吳群是白劍惡帶來的人,要想對屍體有所動作,最好先得到白劍惡的認可。
白劍惡自然也明白周立瑋的意思。他毫不含糊,一摸腰,砍刀已摸在手中,然後他湊上前,用刀刃在死者貼近舌跟處的下顎部位輕輕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