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槍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幾乎要將她的手燒出一個洞來。她飛快地將槍往下擼。卻被他阻止。他輕笑一聲。修長的食指按住她的食指。直接往下一扣。
“不要。”
撞針被開啟的聲音。第一時間更新輕微無比。如同灰燼裡的火星爆開。可是在阮明鏡的耳朵裡。那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以至於不亞於炸彈的威力。
“不要。”阮明鏡尖叫一聲。以為熱血會噴濺。哪知她緊緊閉著眼等了半天。才發現並無絲毫異常。
她呆愣愣看著眼前的侯遠靳。他用食指勾著槍托轉了一下:“槍裡只有兩顆子彈。剛剛已經打出去了。”
“你這個瘋子。”
阮明鏡幾乎要瘋掉了。她將那把槍直直扔下去。狠狠踩了幾腳。可是那支槍異常頑固。竟不見損傷。她抓起它就要扔入大海。侯遠靳阻止了她。她拼命反抗。被他帶下礁石的時候。也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
“把槍給我。”
“你不要碰我。。混蛋。”
侯遠靳伸手要把槍拿回來。她卻將那把槍揣在懷裡。抱著槍深深蹲了下去。
輕輕的啜泣聲在海風中格外清晰。
她哭了。
侯遠靳冷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一手濡溼:“剛才嚇到你了。抱歉。”
她不理他。可是啜泣聲竟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侯遠靳最怕她哭了。這時再怎麼冷酷。也不由得亂了陣腳:“別哭……”他想將她抱起來。可是她狠狠咬了他一口。見了血。
是貓嗎。
他看著手指上那滴鮮紅的血。嘆了口氣。
聽到他嘆氣。阮明鏡哭得更加大聲。簡直上氣不接下氣。他怕她哭抽了。就一遍一遍在她脊背上磨挲。給她順氣。她不領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就這樣還不忘控訴他有多麼混蛋。
侯遠靳看她哭得實在不成樣子。沉下臉來:“別哭了。”
被風吹著了。寒氣入體。豈不是又要生病。。
“我就是要哭。偏要哭。誰讓你帶我來海邊。還這麼嚇我的。捉弄我很好玩嗎。看我害怕的樣子很有趣嗎。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侯遠靳。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好。好。我過分。”
侯遠靳將她抱住。她拼命掙扎。狠狠踹他。可是他的胸膛溫暖。手臂強勁。絲毫不受影響。阮明鏡鬧了很久他也不鬆手。最後她洠в辛ζ�恕0簿擦恕?吭謁�幕忱鎩Rё∠麓健@崴���擄汀dκ�慫�厙暗囊路��
“就算你死。也不要死在我面前。”她發狠。“我那麼恨你。不會去看你。也不會為你念悼詞。我會很快把你忘記。永永遠遠將你遺忘。你聽到洠в小!�
“我聽到了。”
她說一句。他答一句。可是她的心還是那麼痛。惡毒的話並不讓她好受一些。反而更為堵塞。
她一直拿著那把槍。怕侯遠靳搶走。直接塞在衣服裡面。抱緊。縮著肩向來處走。
她要回家了。
沿著沙灘。海風喧囂。夜很寧靜。潮水一下一下拍打著礁石。沾溼了她的長髮與薄衫。侯遠靳遠遠跟著。她氣沖沖暴走了一會兒。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好像被人攫取了什麼東西。漏了一塊。她很難受。赫然停下。轉過頭來看著他。
侯遠靳挺拔俊秀的身影陷在濃濃的海霧中。若隱若現。於霧氣中。他。少了許多霸氣冷酷。多了幾分清冷孤寂。
這個男人。好像一直都很不快樂……
“喂。”她大聲喊道。
侯遠靳背後是藍寶石般的大海。幾乎要吞噬他。他站定。薄唇緊抿。
“我想跟你一起走。”
她一說完。立刻就轉過身。漫步而行。
好像很少看到她這麼主動的樣子。侯遠靳本來皺著的眉宇豁然開朗。大步走過去。默契地拉住她的右手。彷彿是在一剎那間。十指交握。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緊緊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並肩走在海灘上。月色如輝灑在沙灘上。淺淺的人影一長一短。雖然看不到彼此的神情。但是阮明鏡知道。他一定笑了。
她用小指調皮地滑了滑他的手掌心。
“嘖。”他略有煩惱。將她調皮的小指牢牢捏在手心。
月色明朗。風正清。海水襲上沙灘又緩緩退去。一切都那麼寧靜。美好。
他們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改變。
可那究竟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