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鏡不好意思起來,打下他的手,扭過臉不讓他看:“要你管!”
藥在房間裡,遲楠帶著她回到民居,馬上就要天黑了,他開啟昏黃的燈,照亮了房裡的一切。
房間很破舊,東西都搬沒了,只有零落幾個傢俱,桌子上還放著溫熱的茶水——茶葉是相當金貴的,大諾,跟雨前龍井齊名,倒是產量極少。
阮明鏡坐在房子裡唯一一個沒有壞掉的凳子上,鼻翼微動,聞到熟悉的幽幽茶香,詫異這樣一個講究的男人居然會坐在這麼破落的房子喝這麼講究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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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過來我揹你
那套喝茶的傢什也是罕見的金絲楠勾般若玉茶具,觸手生溫,玲瓏剔透,用沸水沖泡時,可以看見影影綽綽的茶葉上下飄浮,頗有琥珀之韻。
阮明鏡對茶藝並不陌生,桃南鎮就是茶鄉,她還下過三年苦工,對各式茶葉,茶具,茶意,茶技深有研究,可惜後來放下了,不然很有可能是茶道專家。
是為什麼放下的呢?
阮明鏡也想不起來了。
鑑於阮明鏡強勢略重,遲楠打電話叫了120,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將房間裡的東西收拾妥當,又把被踹飛的門板安好,技術嫻熟,乾淨利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真的是藝術家?
阮明鏡看著他嘴裡咬著釘子,手臂修長,露出凹凸青筋,叮叮噹噹敲打著門板。在畫廊裡見過形形**的藝術家,其中不乏有頗多怪癖的,異裝癖,娘娘腔,高智商反社會,精分,homo***ual,創作不喝咖啡就死也做不出作品的固執者……他們可以說是特例中的特例,都是有靈氣有才華的人,一方面讓人敬佩,另一方面又讓人感慨萬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總之永遠不能以常人思維去揣摩這些藝術家的頭腦,他們是背離軌道,創造新軌道的人種。
相比之下,遲楠顯得太正常了。
遲楠忙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鉤諾茶,施施然坐在床上喝了起來,見阮明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似乎有些為難:“別看我,只有一隻茶杯,還是我用過的,你要是渴得厲害,就用茶壺喝吧,我不介意。第一時間更新”
阮明鏡搖搖頭:“不用了,謝謝。”頓了頓又說:“我沒想到你會住在這裡。”
遲楠差點燙了嘴:“阮老闆,你覺得我像是住這裡的人嗎?這兒荒涼的,恐怕連最倒黴的耗子也不願意光顧。”
“那你……”
“這只不過是一個朋友的房子,最近有人要買,我回來收拾一下。東西都搬得差不多,都準備要走了,這不碰巧遇上你。”
“你朋友的房子?”阮明鏡眼波微動,一瘸一拐走到角落處,掀開遮擋的白色幕布,露出牆上的一大塊塗鴉。
那是詭譎妖異的阿鼻地獄,一邊烈火熾熾烤,一邊寒冰封洞,面目扭曲可憎的造業者卑微地彎著腰,扛著巨大的鐵鎖,絕望地朝地獄走去。
那刻意拉長的眼睛和臉,以及微妙的表情,還有不長指甲的手指,全都是遲楠的獨有的經典。
“唔,你的個人特色太濃烈了,我無法裝作看不到,而且看樣子你畫了挺久的時間吧,三年前?四年前?十年前?”
遲楠的臉色還是沒什麼變化,但是一直在喝茶,喝得倒是津津有味:“怎麼,阮老闆對我的過去很感興趣,連我住不住在這裡都要打聽清楚?”
“打聽?你太小看我了,只要我願意,不出三天,你所有的秘密都會在我面前一覽無遺。”阮明鏡放下幕布,邊邊角角都抹平,自顧自說:“其實我只是無聊而已,你住不住在這裡,跟我有什麼關係。只是看你救我一命,想了解了解罷了。”
遲楠笑而不語,喝完茶,將茶具鎖到櫃子裡,然後對阮明鏡道:“這個巷子又長又深,救護車進不來,我們出去等吧。”
他不知從哪裡翻出一雙破破爛爛的拖鞋,鞋底都快掉了,軟軟塌塌,不過可以看得出是洗過很多次,雖然破爛,勉強能穿。
阮明鏡腳凍得要死,不挑不撿,套在腳上站了起來,還行,能走。遲楠聳聳肩,做了個讚賞的樣子。
阮明鏡也沒什麼好說了,出門,遲楠扣上門,忽然覺得月色清涼,兩人都不約而同抬起頭,只見西邊一輪明淨皎潔的彎月,鉤子一般懸掛在空中,星星借了月芒,閃閃爍爍。
“皓月當空,佳人相伴,不枉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