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霜緊緊閉上了眼睛,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一頭撲進了張紫筠懷裡道:“姐姐,帶我走!帶我走!”張紫筠輕輕撫了撫楚飛霜的長髮,抬頭卻看見展昭正在院中用湛瀘劍挖著什麼,道:“昭哥,你是在挖墓穴嗎?我來幫你。”說罷向楚飛霜道:“飛霜,我們帶你走,帶你去東京,帶你回開封府!但是也要讓笑傲莊上下入土為安吧?你在這好好坐著,我去幫昭哥。”說罷來到院中,卻被滿地的屍首嚇得不敢前行,方才若不是聽見楚飛霜淒厲的叫聲,張紫筠決計不敢踏入笑傲莊半步。
展昭淡淡道:“紫筠,你別過來,去陪楚姑娘吧。”說罷便繼續挖了起來,直挖到日薄西山,方挖好了二十三口墓穴,展昭來到客堂,卻見張紫筠漠然的坐在地上,楚飛霜已然哭累了,早已倒在張紫筠身上睡著了。望見展昭,張紫筠輕輕將楚飛霜靠在桌前,便隨展昭去整理屍首,展昭心疼道:“我知道你害怕,別去了,留在這吧!”
張紫筠將二十三具屍身分別放入屍坑,正欲掩埋,才想起除了楚瑤光和楚飛風,其他的竟都叫不出名字,這才走進客堂,輕輕拍醒楚飛霜道:“楚姑娘,我去後山伐些木塊回來,給他們立碑,名字還得要你一一刻上了。”
楚飛霜悽然一笑道:“展大哥,謝謝你!……不用立碑了,就這樣埋上吧……想我楚家在襄陽為國為民,我爹一生忠肝義膽,未想竟落得如此結局。還立碑做什麼呢,前幾日才知道爹竟是西夏人,那這碑上究竟是刻大宋襄陽王?還是西夏楚瑤光呢?還刻什麼呢……呵呵,罷了,我楚家出生西夏,卻仗義大宋,對西夏,算是不忠不義,對大宋,只能稱之為降臣吧?左右都不是什麼好名聲……墓碑實在是多餘的東西。”
展昭道:“襄陽王是西夏人也好,是宋人也好,他仍然是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為國為民的襄陽王。楚姑娘,你爹是真正的俠之大者,展昭甚是佩服!至於墓碑,不刻也罷,功過自有後人說。”
張紫筠道:“我不就是後人麼?南俠名滿天下,俠肝義膽,卻對襄陽王如此敬重,襄陽王的功過自不用評說,已然明瞭。”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六章 汴京煙花醉玉帳(上)
皓月當空,倍顯淒涼,展昭仗劍對月,嘆道:“展昭自幼書劍飄零,對襄陽王甚是敬重,未想那李元昊竟下此毒手!”月下三人悵然相望,無語凝噎,只是默默的填平了那二十三個屍坑。
楚家是武學世家,楚飛霜自幼跟隨父兄闖蕩江湖,刀光劍影,這等橫屍的場面早已是司空見慣,張紫筠的臉色卻難看之極,身子不住的顫抖,比之寒塘的驚魂之夜,這一夜,張紫筠更加難熬,緊緊貼在展昭身前,不敢離開半步,楚飛霜漠然的坐在地上,一夜無語,到三更天才在張紫筠懷裡沉沉睡去。
展昭撫了撫張紫筠脖頸上的刀口,在伊人額上輕輕一吻,驀地望見楚飛霜手中緊握的畫影劍,心下暗道:“當日開封府內,白玉堂所言,他並非不愛飛霜,只是江湖飄零,怕給不了楚姑娘幸福……其實我亦理解白玉堂,雖然我現在任職開封府,但也曾經書劍飄零,自然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自知身在江湖,給不了任何人幸福……若是我仍身在江湖……只怕我也會和白玉堂一樣……誰也不敢娶呢。”抬頭卻見天邊一抹紅霞,天已發白,輕輕推醒二女道:“兩個丫頭,我們該上路了。”
三人來到莊前,楚飛霜一下跪倒在地,叩了三首道:“飛霜去了……若玉堂執意不要我……那飛霜出家為尼……從此青燈古佛……為笑傲莊上下超渡。”張紫筠心下一酸,扶起楚飛霜道:“妹妹,我們走吧。”
三人一路北上,僱車回到東京,便向開封府走去。
楚飛霜道:“這就是汴京麼?好漂亮,可比襄陽好玩多了!”倒把笑傲莊的不快忘得一乾二淨。
忽見晚晴樓前,幾個大漢正在毆打一白衣老者,幾個大漢顯然是晚晴樓的打手,奇怪的是晚晴樓的姑娘們卻在一旁拉架。
張紫筠奇道:“這老爺子一把歲數了也逛青樓?”
楚飛霜道:“捱打的話肯定是玩了姑娘不給錢,要不就是惹事了,可奇怪的是這些姑娘怎麼反倒幫著他?”
卻見展昭已衝到晚晴樓前,喝到:“開封府展昭在此,你們怎麼可以當街毆打老人,還有王法嗎?”
一個大漢道:“他玩了姑娘不給錢,那還有王法嗎?”
一個紅衣豔妝女子嬌嗔道:“我們不要錢!”說罷倚在展昭身上,摸了摸展昭的臉道:“展大人,幸虧你來了。”展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