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玉言殺出蜒宮,揹著那戰利品一路高歌而回。臨近到家一刻,忽然覺得有人往她耳朵噴氣,溫度之高,疑要把她耳朵烤熟。玉言回眸一瞪,見到那暈睡的少年已醒了過來,一雙正宗的丹鳳眼又似不屑又似無心的瞟著她,一雙瞳仁,血珀之色,映得她的面容如在火中燃燒。
“是你把我孵出來的?”少年開口,聲音清亮如流溪,濺著驕傲的水花。
“……”開玩笑,我一條龍給你孵卵?我是把你敲出來的好不好?
“我叫什麼名字?”少年一雙紅瞳直直盯著她,“既然是你把我孵出來的,我給你替我起名的權利。”不放心的瞄了她一眼,強調,“只有一次機會哦!”
“……”我稀罕嗎我?給你起名我還得動腦子呢……好像那可惡的霄靈叫他什麼殿下來著?……只記得一個“朱”字了……
“小朱。”簡單才是真的美。
“小豬?!”鳳凰小殿下一雙丹鳳眼霎時似要噴出火來,吼道:“你看我長得像那種吃了睡睡了吃的蠢貨嗎?”
事後證明,此無心之形容,不是很像,而是無限接近於,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秋,滿頭包。。
小朱出來江湖救急啦!!!!
《最鴛緣(女尊)》錦秋詞 ˇ邀君試風月,繞指稱銀紅1ˇ ——晉江原創網'作品庫'
蜒宮等人見到殿下捆了一個美貌少年回來,不約而同都裝看不見。
玉言把小朱安置在偏房,好飯好菜侍候著,這是人質,是羽族的人質,更是紫遨的人質,她得好生養著,到時連本帶息討回來。可這隻鳳凰實在難養……
此人大概被封印太久,對之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可骨子裡與生俱來的驕傲難以消去。斜著眼睛看人不說,說十句話有八句能讓人氣死,長就一條毒舌。毒舌不但愛說惡毒言語,還愛吃奇怪事物。什麼黃白相間的所謂金玉資質脫殼玉米粒,什麼萬丈孤崖石縫縫裡長的一株雀舌茶,不是拿來泡茶,而是專挑那還沒舒展的嫩芽苞苞,要沒經人事的處子在日出之前摘下來,九蒸九曬,跟金玉脫殼玉米粒炒成一盤,他就專吃這個。
吃東西嘴刁也就罷了,還控制不了妖力,三天兩頭玩個□。頭一回睡房起火,他還不知道是自身問題,扯著唯一沒有燒著的一幅床幃往身上一裹,摸黑衝到院裡開始尖聲大叫。那火,還不同普通的火種,尋常人折騰好久也弄不滅,後來迎柳化出原身跳進迴廊下面的珊瑚池,騰起池中水化作急雨,才算是撲滅了。
後院起火接連發生了第二次,第三次,第……迎柳三天兩頭撲騰一次,累得懨懨的,玉言見了好不心疼,遂跑去族裡藏寶庫拿了兩匹鮫綃冰絲回來做被褥,才算截止了火種傳播。可那傢伙開始嫌冷,說穿在身上涼冰冰的他睡不著,得找個東西暖床。玉言懶得理他,只當他是尋常過過嘴癮。不想一天半夜,他竟大模大樣的來掀自家的被子,玉言趕了一次又一次,總是打著呵欠走,睡到半夜,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被窩裡,直接把人蒸醒。
玉言無心沾惹他,據說剛破殼的雛雞第一眼見著是誰就會以為誰是親人,非要跟上好一段日子,她發現朱霓一雙朱瞳時而不屑時而譏笑(也不知這傢伙一窮二白妖力亂竄都淪為階下囚了有什麼好驕傲的),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的,扒床也有大理由說是怕冷找暖床的,總之怎麼看都是類似雛雞的情結,逐之無效,只得任由他來。他的手腳也規矩的很,睡相恆常是臉朝下腿微屈的趴著睡,也不知他那張臉是什麼材料做的,經受了如此摧殘還是輪廓鮮明,沒有壓成一張大餅。唯一的後遺症就是這樣同床了半月,玉言的嘴角就燎起了一串水泡兒,上火!迎柳眼睛底下多了一圈淡淡烏青,失眠!眾下人不時工傷請假,茶水不夠香被燙的;菜不合胃口被盤子扔的;換被褥不勤快被踹的;換被褥太勤快被火燒掉眉毛的……最主要的,當然還是在暴戾行為惡毒口舌下形成的心理陰影,讓大家惶惶不可終日,紛紛請假到黃長老那裡訴苦。
這日黃長老登門造訪,見到的是這樣一幅和諧景象。穿著冰絲織紅紋錦繡袍子,鳳眼桃靨的少年,懶洋洋的窩在一張藤製大圈椅上,只拿嘴去接個小僕一顆顆丟過來的松子——黃長老處理鱗族事務多年,哪裡高層府邸沒有去過,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樣式的椅子,天知道哪裡搞來的。不僅如此,庭院裡還多了很多花花綠綠的木製傢俱,計有花梨木鑲螺鈿的高腳圓椅一張、小葉紫檀多寶格一個、紅木柺子紋福壽太師椅一張、雞血紫檀頂箱龍櫃一頂……任何一樣都是不應該擺在庭院裡頭的高檔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