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是兩隻長尾怪物在玩摔跤,漸漸看出些門道,腦袋轟的一聲,有瞬間空白。
這……這不就是她昨天晚上做的怪夢麼!
只見自己拖著根長尾巴,跟另外一根長尾巴交結纏綿,她臉上火一般燒,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但紫遨在側,滿懷敵意,特地弄這樣一出便是為了羞辱她,她怎能示弱。咬緊牙關,臉上再燒,心跳再急,也大睜著眼睛死死瞪著看。慢慢地,看出自己並無動作,只是那在上面的少年獨自與她行那□,她越看越奇,心道這夢要是真的,怎地自己毫無感覺。到了一場情事完結,那與她纏綿的少年鬆開尾巴,從石上滾落,仰面朝天時,她清清楚楚看到他漆黑眼中的迷茫和決絕,幾乎失聲叫出他的名字——蓮官!
竟是上山後就失蹤的人。她現在想起已有兩日一宿沒見到他了,難道他竟是與自己……忽然心裡一股痠痛,好像針刺一般,從心尖尖一縷直直往四肢發散,渾身都沒了力氣,呆了半晌,緩緩轉目盯著紫遨。
紫遨見她神色,臉上的笑容不減,眼神卻變得鋒利無比,變成了千千根針,萬萬根刺,每一根,都直往她心裡戳。
“青兒是我的侍童,跟著我快有五百年了,我讓他來照顧好妹妹,他侍候到床上去了。你新得的那五十年妖力就是他獻給你,不知這樣的侍奉還中你的意麼?”
玉言除了對著莫邪那前世的冤家時,她腦筋會自動變成一團漿糊,對著別人時,她不是這般迷糊。此刻見到紫遨變出的影像,再聯絡蓮官出現前後的表現,便猜到他是紫遨派出來的人,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令她難受不已。但現在聽紫遨不鹹不淡的這麼一說,突然想起,這個“姐姐”對自己滿懷敵意,但蓮官可始終沒有下手暗算自己,反而還送了自己妖力,雖然這是自己不想要的,但在他而言,卻是明明白白把寶貴的東西給了她……驀然之間,模模糊糊感覺到那沉默少年隱藏的心事。
“原來是這樣。”她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原來是你支使他壞我好事的!要不是他趁我睡著了,強了我,硬要把妖力塞我,今天我也不會進退兩難的對著這該死的爐鼎!”
“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麼!去修道啊,成仙啊!這可是你脫離妖身變成|人的好時機嘛。”紫遨眯眼一笑,“你怎能怪我的青兒呢,要不是他助你一臂之力,這好寶貝怎能輪到你。”
“你覺得我應該高興麼!”玉言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我想當神仙就是要跟師傅在一起,要是我變成男人,光看吃不到,當神仙?當個屁啊!”
紫遨被她說得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揩了揩眼角,忽然說:“可我還是覺得你很想當神仙的,別說廢話了,想要就拿去,我不會笑你,也不會把你給怎麼樣!”
玉言搖頭似潑浪鼓,“不要,不要……”要說剛才還有所猶豫,現在跟紫遨一番對答,已讓她堅定了不要爐鼎的決心。只有裝得對爐鼎越是深惡痛絕,裝得越是生氣,紫遨才會快意,才會放過違拗她的蓮官。
“我叫棘青……”他那悽然的語氣還縈繞在耳,此刻想起,字字都是辛酸。他分明在跟她訣別……這死傢伙,虧她把他養得好好的,怎麼就這麼傻呢!
紫遨眯眼一笑,身體無聲無息的後退,也不知動了手腳,青陽子的肉身突然平平往玉言飛來。玉言正想著棘青,突然見到青陽子的身體迎面撲來,她一時間忘了莫邪說過的法訣種種,只恐紫遨動了什麼手腳,這麼一撲過來,她就上了他身。大駭之下,趕忙用力一推,要把那肉身推開。
“噗”一聲悶響,好像壓爛了一筐熟柿子,青陽子的肉身被她推得胸膛整個凹陷,“噗嗤”再一聲,無數粘稠的液體從後背噴出來,濺得白石臺階紅了一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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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子心胸出現一個盤子大小的透空大洞,蒼白的唇角緩緩淌出一條詭異的血線,低垂的雙目竟然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抬了抬,接著就在玉言心驚肉跳的注視之下,胸懷大洞,緩緩緩緩的仰面倒下。
無人大殿之上,摔下死魚一般的“啪”一聲,迴音久久不絕。
作者有話要說:情跟性的話題,好像爭執很多
秋是中立派
不過,本文主角不是柏拉圖
天機潛入夢,一眼已千年2
莫邪在外為愛徒玉言護法。他盤著蓮花座,坐在外殿冰涼的石板地上,心裡想起初見玉言時,他賊眼溜溜,明明把那魘獸藏了起來卻騙他去找山溝。他裝著離開,才轉回來,便見他跟魘獸說話,絮絮叨叨像個老頭子。說來奇怪,他身上沒有半分妖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