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揪住他的衣袖。飛廉驚訝地看著他,又抬頭看了看後卿。後卿面無表情。
少昊儘量和藹地說:“幫我帶一句話給共工好不?”
飛廉又去看後卿,少昊翻了個白眼,這也太忠心了吧。
後卿點頭,於是他也對著少昊點頭。
少昊說:“你告訴共工:到這裡,等小明。”
飛廉一頭霧水,不過他不是那種會問為什麼的人,答應一聲以後就抽出衣袖消失了。
不是少昊想要跟天帝作對,也不是他突發奇想要做媒,他只是不想再看見共工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明明記起了,卻要逼自己不在乎。與其對著一個紙做的風箏發呆,倒不如一次想念個夠。
後卿把他扯過來坐在他身邊,說道:“我最近倒是越來越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少昊樂了:“我沒想什麼啊,差不多跟你想的是一樣的吧。”
“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少昊趴在涿鹿的地形圖上,指了指下一處的戰場。那裡是一處四面環山的地方,地形絕佳,蚩尤絕對會在那裡設伏,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差不多也應該是真正的魔軍出現的時候了。
少昊說:“水。”
後卿說:“這附近沒有水。”
“所以你才去找共工,有水神共工在,你想要多少水就有多少。你會先派一支部隊作誘餌,深入這塊谷地,大批魔軍出現的時候,就用水攻。應龍在場,讓他高水成冰,那麼每一滴水都是武器。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我轉身盯住他的眼睛,“蚩尤絕對不會想到你會在這個乾涸之地採用水攻,就算他神機妙算想到了,單單是共工現身這一出,就足以讓他大受打擊了。我猜得對嗎?”
後卿深紫色的瞳孔輕微地收縮了一下:“全中。”之後又十分疑惑地問我:“怎麼突然這麼聰明瞭?”
少昊囧了,說:“不是我變聰明瞭,我只是用你的思維方式在思考,用最快最省力的方式打擊敵人,能利用的全都要好好利用。”
他不否認這句話裡的諷刺意味,但是他也沒有覺得這種做法是錯的。人常說兩個人相處久了行為習慣會被同化,他大概是已經被某人同化了吧。
某人嚴肅地說:“這些確實是我剛剛想得沒錯,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少昊看看他,心中疑惑,難道還有他沒想到的?後卿想的也太多了吧。
後卿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沒變聰明。”
“啊?”少昊怒了,這個憤怒足足維持了1。5秒,接下來他立刻身體力行地知道後卿在想什麼了。
唇舌輾轉,他想咬他……這是某個被看透心思的人惱羞成怒的表現。
*************************************
其實少昊曾經想過,夸父就是個白痴。
一個高大威猛的魔神,居然追著太陽直到累死,這不是頭腦簡單到一定境界了嗎?所以小時候聽到“夸父逐日”這個故事就覺得,這個人死了活該。
親眼目睹這一歷史真相之後他才明白,夸父不是白痴,真的。他追逐的不是純粹的光明,而是他願意用生命來換的忠誠。
那麼,想聽聽這個故事的真實嗎?
後卿和他都在戰場外的營帳裡,後卿運籌帷幄,少昊“被迫”坐吃養膘。一切都如他們所料,蚩尤的魔軍在那塊谷地的周圍集結,將他們的誘餌部隊團團包圍,他們為首的將領身形異常高大,對普通人而言簡直是山一樣的存在。
少昊遠遠看見他時頓時倒抽一口氣:“這得喝多少牛奶才能長成這樣!”
谷底的廝殺剛開始呈現一面倒的狀態,星神夸父的力量完全不是區區幾千兵馬扛得住的,他的桃木杖隨便揮一揮,就跟颱風過境似的一片狼藉。
於是接下來是計劃中的共工開閘洩洪。共工沒有露面,蚩尤也沒有露面。原本是有意無意為他們安排的舞臺,主角卻沒有登場。少昊不知道共工心裡是怎麼想的,當然他更不知道蚩尤看見旱地起浪有什麼反應。他只知道,這兩個人都理性得可怕。
洪水迅速地填上了半個山谷,此時天上一條藍龍翻騰而至,幻化成人形。應龍於雲端高水成冰,冰錐全部砸向被凍結在谷底的魔軍。
說實話他見過應龍好幾次了,也算是熟人了,但每次看見他以龍的姿態出現,少昊還是會激動地感慨:“看!龍啊……”沒辦法,這是一個現代中國人刻在骨頭裡的對龍的崇拜。對此後卿十分不屑一顧。